jenhao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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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浴缸裡，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隻身上台北來工作已經有四年多了，
台北的空氣總讓人喘不過氣來，街上那一張張冷漠的臉孔，散發的都是競爭的敵意，
在公司裡大家表面上是好同事但私底下比較的意味卻濃的不得了。而在公司的這幾年裡，
靠著自己不斷努力和自我的高度要求下，總算有了一點小成績現在已是會計部經理，
但為了作好一個領導人我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變的冷淡變的嚴肅，
等回過頭時才發現自己早已不再純真，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無瑕有著赤子之心的小女孩
了，而那一張張的面具更是跟著場合不斷替換，到最後連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都不知道了…….
聽到了一陣電話鈴聲，我才從自我的思緒中醒了過來，趕緊擦拭好身子走出浴室，
答錄機已開始運轉，因為我根本不想接聽任何電話，走到廚房我倒了杯鮮奶，
這時才想到明天是總經理新上任的日子，嘆了一口氣趕緊收拾好東西，
心想明天開始可能又得加班了，今天得先多睡一點均衡一下。
「早……早……早………早……….」我帶著職業性的笑容向同事們一一問早。
「經理，剛才新任總經理已經來了，他說九點整要招開各部門主管會議。」
「喔，好，謝謝妳。那妳把我前天我請妳做的近三年的財務報表分析資料給拿來，
還有也把近二年公司的合作企業的相關資料整理出來。……」
我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才七點五十五，新任總經理居然那麼早來，
看來也許會先來個下馬威，我不得不趕緊將要準備的資料數據再確認過一下，
只希望等會的主管會議能做到新任總經理的要求。
九點走進會議室裡，我很快的認出那位傳聞中英俊瀟灑的總經理，
他的確是長的不錯但就不知人品如何了，聽說他是從美國那裡的公司調過來的，
本身是台灣人後來全家移民到那裡，上個月才回國的不過是一個人回來的，
為什麼我會對他知道的那麼詳盡，當然不是我對他有興趣而是早在幾個月前
不論在公司裡的哪個角落，都會聽到和他有關的傳聞想不聽到都很難…….
「大家早安，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陳展逸，
上個月上才從美國分公司申請調回台灣的，因為我本身是台灣人
所以一直希望能再回到這塊土地上，不過因為我長時間的待在國外，
坦白說對台灣這邊的市場經濟都已經相當陌生了，
不過我會盡快將我自己不足的部分補上，當然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前輩們能給我一點幫助，
讓我能早日步上正軌和大家一起為公司努力，好嗎？……」他的聲音很有磁性，
說話不急不徐而且語氣平穩，身上也散發著一股自信，
而且說話也很客氣應該會是個好相處的主管吧，我心想著。
然後接著就是一連串各部門的簡報，而在這段近二個半小時的會議中，
我似乎總覺得有種被注視的感覺，但看了一下四周，
大家都很專注的在聽其他部門的簡報，我不禁懷疑是自己太多心了，
但直到輪到我上台將公司的整體歷年的財會做個簡述分析時，
才發現那注視的眼神竟然是來自那位新任總經裡，
我故意忽略他那過份專注的眼神繼續我的簡報，心想看來他似乎是個滿輕挑的人，
而這個認知令我有點噁心的想吐，只想立刻結束這場會議。終於整個會議結束了，
當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時，抬起頭來才發現居然會議室裡只剩下我和他兩人，
偏偏他的位置又在靠近門口的那個方向，讓我想繞過他都沒有辦法，
這時他突然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然後站了起來將兩隻手插進口袋裡，
頭微微靠近我的方向，帶著笑容小聲地對我說：
「小蘋果，妳的數學越來越好了，而且還是會計系畢業的，真是厲害呀！」
一聽到“小蘋果”我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小名，
這個名字是我小時候眷村裡的一個婆婆給我取的小名，
只有我的父母和一些長輩們才知道也才會這麼叫我，他…….他為什麼會知道？
突然間我覺得像是自己的內心被看穿似的，不禁有點腦怒的問他：
「你怎麼會這麼叫我？你是誰？」
「阿呀呀呀，妳真的把我忘了呀，我一看到妳履歷上的照片就認出妳來了，
妳竟然把“第一任男朋友”給忘了呀？」他還克刻加重那六個字，說完就笑著離開了。
留下一臉驚訝的我，一時間我整個人都亂掉了，直往廁所跑去然後將自己反鎖在裡面。
是他！這麼會這麼巧，他居然出現了，而且還成了我的頂頭上司，天啊！
這……這太荒謬了吧！
二十年前的某個下午，小學的大門外有個小女孩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紅磚道，
這時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小男孩在後面快步追趕著，還一邊喊道：
「小蘋果，等等我啦，小蘋果……..」
「幹嘛啦？」
「我叫妳妳都不理我。妳怎麼啦？」
「我們老師剛才發了數學考卷，我考了三十分。」
「哇～～，比上次還低耶！」
「回去我媽一定會罵死我的，我好討厭數學喲！討厭死了」
「我數學最好了，也最喜歡數學了，我可以教妳呀！」
「真的嗎？」
「真的呀，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呀？」
「妳要當我的女朋友，我才要教妳數學」
「什麼是女朋友呀？」
「女朋友就是…….阿呀，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嘛，妳到底要不要和我交換條件？」
「好吧！不過你要教我數學喲！」
「會啦會啦，走吧！我們手牽手一起回去。」
「為什麼要手牽手呀？」
「因為妳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呀！……….」
這段塵封已久的往事，竟然因他而再次憶起，沒錯，那個小男孩就是陳展逸，
雖然他變的有點不一樣了但我想應該是他沒錯，一想到這我的不禁有點頭痛了起來，
不過後來當我慢慢消化了這個消息後，我又覺得就算真是他那又如何，
我們都已長大成人了況且都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根本沒有什麼嘛，
就當作是遇到同鄉的…..我一直如此安慰自己，
不讓這件事影響我那一直平靜如水的情緒。
當我吃完午飯回到坐位時，桌上的分機電話響了起來，是他的祕書要我將早上做的會報，
再做些補充和修正並把一些其他的財務資料調度出來，而我也因這通電話鬆了一口氣，
心想“是呀，雖然在公司裡他是我的主管但實際上我們之間並不會有太多的接觸，
下了班更是沒有關連，看來真是我太多慮了…..”然後我就趕緊埋入文件中，
開始下午的工作….，突然間一陣敲門聲，我抬起頭來是會計部的小妹們：
「經理，我們先走了喲。」
「啊？哇！都已經五點多了呀，那好，妳們先走吧，bye-bye。 」
而後我又繼續未完成的工作，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有個男子走了進來，
然後往我辦公室的沙發一趴：
「哇～～，好累喲，真辛苦呀，第一天到公司就有那麼多事要忙.....」是他！
他跑來我這裡幹什麼呀？看看窗外，不知何時黑幕都早已拉上，
而我的肚子也有點餓了，但手邊的工作還剩一點，我低下頭去繼續工作.......
「啊唷～～，我肚子好餓喲，都已經快八點了，我從中午過後就都沒有吃東西，
現在快餓死了......」他又克意把音量加大。
「餓不會去買東西吃呀？」我頭也不想抬的回他。
「可是我對這裡不熟，根本不知道要買什麼。」
「隔壁不是有SEVEN－ ELEVEN。」我又說到，但整個思緒卻有點被他打亂。
「那些東西又吃不飽！而且我現在好餓好餓，好不容易回來台灣，
我想要吃小籠包、屏東肉圓、東山鴨頭、麵線糊，還有……..」
天啊！他說的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肚子也開始不斷的抗議著，
終於我抬起頭來用力的看著他說道：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要妳帶我去吃東西嘛！小蘋果，我難得回台灣妳不盡盡地主之宜，
帶我去吃點台灣小吃嗎？而且晚飯時間早就到了。」
「不要叫我小蘋果。而且你若想吃你不會自己去呀。」他又叫我小蘋果，
叫的好像我們又回到小時候，那樣的親蜜，也彷彿我還是他的女朋友－小蘋果，
而那種奇怪的感覺令我有股想逃的衝動。
看了他一眼，我想有他在這裡我就別想要安安靜靜的工作了，
加上中午因為心思有點混亂根本沒吃什麼東西，現在的我已經飢腸轆轆了，
而且剩下的進度應該可以在明天弄出來，於是我關上電腦開始收拾東西。
「我就是不知道要怎麼去嘛，我都離開台灣那麼久了，根本不記得路怎麼走了。」
「那叫你朋友帶你去呀！」我站了起來關了燈，他也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然後一直跟在我後面。
「我才剛從美國回來哪有什麼朋友呀，而且我回來的這一個月
我每天都吃我家附近的東西吃到快吐了，所以才想去吃台灣小吃的嘛。
而且我現在在台灣根本就是舉目無親，和我最熟的就只有妳了，所以我只能依靠妳了，
小蘋果。」
「我說了別叫我小蘋果。」
「有什麼關係，親切嘛，況且我一直都是這麼叫妳的呀！」
瞪了他一眼，我打算來個不埋不睬，坐進車子裡我發動引擎打算離開
這個容易擾亂我思緒的傢伙。發動車子正要起步時，他居然擋在我車子前面說道：
「小蘋果，妳打算把我丟在這裡呀！我現在又餓又累，很可憐耶。」
「你閃開啦！」我將頭伸出窗外對他喊到。
「不行！妳走了我怎麼辦，我現在又沒有車，身上又沒多少錢，一個人孤伶伶的....」
「你的車呢？」我覺得我快被他煩死了。
「還在美國還沒運來呀！」
嘆了一口氣，我終於還是狠不下心，對他說道：「上車吧！」
照著他的意思，我們來到了人聲尖沸的士林夜市，他果然吃了小籠包、屏東肉圓、
東山鴨頭、麵線糊，還有一些飲料冰點，然後又拉著我跑去套圈圈、射汽球、打彈珠，
他就像個大男孩一樣沈浸在每個遊戲之中，而如此的氣氛讓我彷彿遺忘了自己
是身處在一個繁忙的都市，少了白天裡的緊張壓力，
只剩下路上那一陣陣從稚嫩孩子口中傳出的笑聲，以及四周那閒暇輕鬆的大人，
而一向心思細膩的我也查覺到四周那愉快和樂的氣氛，讓我的心情也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心底的純真也逐漸被喚醒…..
「ㄟ～～小蘋果，妳看，這裡有抽籤的耶，我們來抽抽看…….」
「不要啦，這是小孩子抽的東西。」我小聲的對他說，
因為四周都是小孩子就我和他兩個大人，而且那個老板娘還一直在偷笑，
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有什麼關係，抽抽看嘛！快點抽一個……」
我隨意的抽了一個，他立刻湊過來說：
「抽到什麼？」
「幹嘛啦？不要給你看。」我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張小小的紙條，時間彷彿被拉回到從前，
那種從小小的紙條中尋找一絲驚奇和一些小小的願望…..
「小氣！我也抽一張看看。哇～～我抽到了頭獎耶！老板娘，頭獎是什麼呀？」
他高興的又叫又跳。
「大隻的HELLO KITTY啦，看你女朋友喜不喜歡？」老板娘和藹的說著。
「哈～～。對了，妳到底抽到什麼呀，看那麼久該不會是沒抽到吧！」
「才不是呢！我抽到六獎。」我瞪了他一眼說到。
「老板娘，那六獎是什麼呀？」他又趕緊向老板娘問道，
然後從老板娘手中接過那又大又可愛的HELLO KITTY。
「六獎喲，六獎是鑰匙圈啦！」
「哈～～，妳看我有HELLO KITTY 咧。」他得意的向我炫耀。
「哼！希罕！」
然後我們就這麼玩到近十二點我們才回去，但卻必須繞道先送他回去，
理由當然是“又差得不遠”“我沒車嘛”“現在坐計程車男生也會被搶，
很危險”“時間太晚沒公車了”……不過他下車時卻把HELLO KITTY留在車上，
說那是因為他家裡還沒整理好，沒地方放所以先寄放我那。不過這個布偶我真的好喜歡，
我用手臂滿滿的抱著它，感覺好開心，而且我還偷偷的做了一個決定，
若他來向我要回去，我也不要還他了，反正這隻是他抽中的又不是買的，
就拿它來抵付今天他搭我車的費用好了。
而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個星期，他依然老是會在我要下班時出現在我辦公室裡的沙發上，
然後他會說一大堆的理由，讓我不得不帶他去吃晚飯然後又送他回家，
搞的我現在回到家裡幾乎已過了午夜十二點。而明天是周休二日，
我卻得一大早跑到他家替他“指揮家務”，我真不明我剛才怎麼會答應他這離譜的要求。
他說那是因為他小時候教了我一年的數學，才讓我的數學變的那麼好甚至才能唸會計系，
也才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我要知恩圖報，替他做半年的家務。不過不是我來做，
而是我“喊口令”他來做，他說家事都苦力的由男生來做比較好，
而我只要在一旁指點他做家事的訣竅和應該要做些什麼就可以了。
但為什麼我此刻卻老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了，但又想不出來是哪裡怪怪的……
隔日早上八點，我就開車到了他那位在十二樓三十坪大的“小套房”裡，走進去一看，
我忍不住叫了一下：
「天啊，你家好亂喲！」
雖然他房子裡的亂不是東西很雜亂的亂，但卻像是個工地一樣，
東西一箱箱的堆的到處都是，而那些家俱櫃子卻空無一物，看來他的行李都還沒整理好。
我把紙箱裡的東西一一打開來看，每一箱的東西都分類的很好，
而且連紙箱外面也有用麥克筆註名裡面放置的東西，看來這個行李絕不是他自己打包的。
「是呀，因為我打包回來的東西都還沒放上去，而且又有好多箱喲，
我一看到這麼多東西眼都花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麼佈置，什麼東西要放哪呀！
妳吃早餐了嗎？」他一邊說一邊從浴室裡的一角拉出了一籃要換洗的衣服。
「我吃過了。哇～～，怎麼這麼多沒洗的衣服呀！」
「因為我都是一星期送洗一次呀，所以我大概有八套衣服，一天換一套。
然後再把之前的七套一塊拿去洗。」
「噢～～，你不是有買洗衣機嗎？」看著那籃衣服，我驚訝男生的生活竟然如此…….
白痴、懶惰。
「可是我又不會用，況且洗好了還要自己燙，好麻煩喲！送洗的話，
洗衣店都會被我弄到好，我只要送去拿回來就OK啦。」
「唉～～，我教你吧，別送洗了浪費錢。那我們現在先把衣服放到洗衣機裡洗，
再拿到外面陽台去涼到下午應該就會乾了吧，到時我再幫你把衣服燙一燙。」
「喔，好呀！可是……我沒有買洗衣粉耶，而且也沒有衣架！」
「天啊！那還不去買。」我快昏了，他來台灣的這一個月到底怎麼活的呀！
「喔，那要買什麼牌子的呀？」
「買…….，算了，我先看一下你的東西有什麼，缺了哪些東西，
然後寫個清單再一塊去買吧！因為我猜你連塊抹布也沒有。」
「嘿嘿….」他搔著頭傻笑著。
然後我用最快的速度猜想等會打掃時可能會用到一些日常用品，然後再一一寫下，
就開著車和他一塊就附近的超市買齊東西。
回到他家我們就開始將紙箱裡的東西一一般出來，等我們將所有東西整理好，
我已經累的不行了腰也快斷了，喘了一口氣我趴在沙發上想休息一會然後就睡著了。
感覺有人搖著我，我才緩緩的把眼睛睜開來，桌上放了一堆東西而且
碗筷都拿好他夾了一些東西到碗裡，然後把碗遞到我面前：
「妳醒了嗎？小蘋果？」
「嗯…..你自己去買的呀！」我接過他手中的碗，感覺有人替我服務真好。
「嗯….吃完後，我送妳回去，再把車開回來好嗎？」
我隨意的應了一下，因為我今天勞動了一天好累又好餓喲，
然後我們就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晚飯，而他卻一個人在旁邊傻笑個不停，真怪…..
然後隔日快到中午時，他來還車時又說他還少了一些東西沒買到要我陪他一去買，
而且我也想到昨天忘了替他把洗好的衣服燙一燙，於是星期日我們又是一起渡過，
而後的日子更是沒完沒了…..
因為他常會因為找不到東西，而打電話來問我東西放在哪裡；也會因為一個釦子掉了，
把衣服拿來我家要我替他縫好；下班後偶爾還得陪他去採購一些日用品；
即使在他車子已經運來台灣時，他還是老愛跑來和我擠一輛車；
不然就是早上上班他有開車去，但下班時又說他好累不想開車要我送他回去，
搞得我隔日還得去他家接他上班。到了假日我又得履行我的承諾到他家去“指揮家務”，
偶爾看不下去也會和他搶家事做…….
而在這段相處的時間裡，我覺得我的心不再被滿滿的煩悶給佔據，
因為他總讓我忘了動腦袋，總讓我只顧著玩顧著和他打鬧，
而且他從來不和我談公司的事情，但卻老愛提我小時候我有多笨多笨，
連九九乖法都背不好，而我也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那時要找我當他女朋友，
他那時也只是笑著說他忘了原因了。而這樣的日子，卻讓我忘了一些事情，
我忘了要戴上我的面具，我忘了要掛上職業性的笑容，我忘了要和他保持距離，
我忘了要守住自己的心….，而在不知不覺中，我的臉上開始有了“真實”的笑容，
我的心情開始有了公事以外的情緒，我的語氣有了女子的柔細，
我的心有了跳動的感覺………，只是這些我自己仍未查覺到。
「經理，我們先走了喲！」
「喔，好。」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我將目光放在眼前的沙發上，
心想他怎麼還沒來呢？難道他今天要加班嗎？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看了一下螢幕是他打來的：
「喂？」
「喂，小蘋果，早安呀！啊，不對是晚安呀！」話通傳來他的聲音。
「嗯？你在哪呀？」我突然間有股不好的預感在心中漫延開來….
「我在美國呀，昨晚….嗯……對！昨晚我坐飛機來美國的。
我現在已經有強烈的時差感了，快搞不清楚了，哈～～」
「在美國？怎麼了？」我忍不住心中的擔心問到。
「我之前接的一個CASE發生了點問題，所以就連夜坐飛機趕了過來。噢，
我頭好重好暈喲，小蘋果～～」聽到他的聲音，
我將目光移到沙發上想著他趴在那裡時和說話樣子。
「還好吧，很難受嗎？」
「嗯，還好。小蘋果，我不能陪妳吃晚飯了，而且我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去，
妳會想我嗎？小蘋果。」
「嗯….不會。」我有點心虛的說著，因為此刻的我就已經在想他了。
「真無情…..，小蘋果妳真的不會想我喲？」他又開始撒嬌了。
我有點想跟他說我會想他的，但又說不出口，這時電話那端傳來了別人催促的聲音。
「小蘋果，我要開會了，不能和妳聊了，BYE- BYE。嘟嘟……. 」
緩緩的放下電話，我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
我的心情好低落好低落，收拾好東西關上燈我走向停車場。
我開著少了他的車在街上晃來晃去，看著那一家家少了他精闢介紹的店
我連走都不想走進去，轉了方向盤我回到那少了他會打電話來吵鬧的家…….
走進房間裡我往床上一躺，而淚水也終於奪眶而出，我好久沒有哭了，
但這一次我卻哭的聲嘶力竭的，也才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
只是我好後悔自己明白的太晚，好後悔剛才在電話裡沒有告訴他實話，
好希望此刻他在自己的身邊，和平常一樣叫著“小蘋果，小蘋果”……
而日子又回到認識他之前的日子，可是我的心已不再平靜了，
心底更是有著那不斷積壓的思念，在公司裡我無心再掛上那職業性的笑容，
只是拼命的工作然後看著黑夜漸漸降臨將我吞噬。雖然我一直想要打電話給他，
但又怕會耽誤他的工作，所以一直忍著沒有打而他似乎也真的很忙也沒有再打來。
但日子才過了六天我就快忍受不了，我的心情好亂好亂像失去方向的小船
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害怕，看看時間己經凌晨一點了我撫著狂跳的心撥了電話過去……
「喂～小蘋果晚安呀～～」他用著那疲備又可憐的聲音說著。
「怎麼了？很累呀。」我感覺到自己話語中的心疼。
「是呀！我好累喲，幾乎都沒時間睡覺了，而且又沒有妳在我身邊照顧我，
我都瘦了一大圈了，褲子都要滑下來了。」
「呵～～」聽著他那像似花言巧語的內容，我心裡卻覺得好幸福好開心…..
「小蘋果，妳有沒有想我呀？」
「不想……你怎麼會打電話給你呢？」我拐著彎坦承自己的思念。
「真的嗎？我也好想你耶，想的我不吃不喝不睡的。」
「少來了，你若真那麼想我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笑著問他。
「因為……因為我一直不敢確定你對我的感覺……」他突然正經的說到。
「嗯……..我想你，好想你。」遲疑了一下，我決定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
也讓他明白我對他的……愛。
「真的嗎？那我趕快把這裡的工作結束，因為我現在好想抱妳喲。」
「呵～～，那你要快點回來喲。」我撒嬌的說道。
「可是我忙完這個CASE，我媽叫我回家一趟耶可能要再晚幾天。」
「是嗎？還要再晚幾天呀！（真是的！不趕快回來）」我忍不住在心底埋怨了一下。
「啊，有了！妳來美國好不好呀，你去向公司請假我來准假，你和我一起回去。」
「到你家！那會碰到你父母耶。」
「廢話，到我家當然會碰到我爸媽呀，而且我媽也想見妳，
他們說好久沒看到小蘋果了好想妳耶。」
「你和你爸媽說了我？什麼時候的事呀？」我不由得感覺到有點緊張，
害怕他爸媽不喜歡我…..
「哈～～，很久囉，前陣子他們打電話來台灣時我就告訴他們我在忙，
忙著替他們把兒媳婦追回來呀。」
「你…..你說什麼呀？」
「小蘋果，我愛妳，我想和妳在一起一輩子，妳願不願意嫁給我？」
「我…..這件事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
「難道妳不愛我嗎？」他有點激動的問我。
「我愛你呀，可是，結婚……結婚我還沒過。」我的思緒又亂了，
聽到他向我求婚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時他卻又丟下一個炸彈：
「那就沒問題了，因為妳媽已經答應把妳嫁給我了，哈～～～」
「天啊！你到底瞞了我做了多少事呀？」
「要娶妳的事呀，除了妳之外我全都打點好了，妳準備做新娘吧！哈～～」
聽到他那麼得意我不禁有點生氣，決定給他來點挫折：
「我才不要嫁給你呢！你這樣一通電話就想要把我娶進門，太便宜你了…..」
「那不然咧？」
「你先回台灣，我們慢慢商量。」我邊說邊笑著，邊想他在另一端苦腦的表情。
「啊～～，不行快點決定嗎？」
「這可是我的終生大事耶，要好好考慮才行，而且你又沒正式向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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