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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博安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打在張偉中臉上。 他嘴一扁 豆大的淚珠掉了下來 整個人縮到了床腳。 張太太指著他大罵: 「你又偷吃麵包 還想再拉肚子是不是?」
張家大女兒勸著: 「媽 別生氣了啦 他又不懂。」
「他不懂才怪 在老師面前乖得跟貓一樣 一回頭就專門給我找麻煩。」 張太太說著說著又火了:
「不准哭 都幾歲的人了 羞也不羞?」
寂靜的午後只聞張偉中低低的啜泣聲; 吃了一半的吐司被扔了 他趁張太太不注意 又伸出左手 費力地去拿桌上的香蕉。 這時年輕的物理治療師走了進來
「張伯伯 復健時間到囉 咦 您又要吃東西啊?」
張太太轉頭一看 重開炮火:
「李老師你看他 人都半身不遂了 整天就知道吃個不停」
治療師勸著:
「醫師不是說他中風影響到飽食中樞嗎 況且他腦力受損那麼嚴重 你就當他三歲小孩嘛」
張太太嘆口氣:
「我不是愛生氣 我受了他幾十年的氣 他打我的次數還算少嗎? 你看他快六十歲了 還在外面養女人呢 狐狸精寫的情書可肉麻了 什麼天長地久 此生不渝的; 老頭子中風後 她來看了兩次 第一次還哭得梨花帶雨 第二次我就當著她面幫老頭子換拉滿了臭屎的尿布 果然從此就沒再來了。」
治療師笑笑 開始幫張偉中拉筋。 張太太還兀自唸叨著:
「什麼愛不愛的。 到頭來 我這黃臉婆在把屎把尿; 天長地久? 呸 抵不過一塊尿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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