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b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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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閱過的報紙像敞開翅膀的蝴蝶，靜止般的躺平在茶几上，
有些斜著睡在沙發椅中，還有幾張半開合的羽翼，在窗口邊擺動
，那是唯一有動感韻律的聲響。我的雙眼從開門的那一刻，便開
始搜索屬於家的熟悉感，我在懷疑真的離家有兩年了嗎？午後的
家像以前一樣空蕩蕩有些雜亂。我的手心緊握著鑰匙，這把鑰匙
彷彿是新生兒的臍帶連繫著母親的溫柔。我的視線停留在牆壁上
那幅水彩畫，它仍如往昔般的享受自在的孤獨，我的心頭微顫，
當年的榮譽頓時襲上嘴角，它是我最驕傲的恃物了。
空氣裡瀰漫著兩年前的氤氳，猶見一隻醜陋的毛毛蟲，蠕動
多刺的身軀，在叛逆的年代裡，竄入父母的肌膚上，每一蠕動，
都烙印一道既癢又紅腫的傷痕，誰曾言：「不狂，枉少年」。只
是回首怎堪憐。翹家、翹課、吸毒、打架司空見慣的傷痕，都是
象徵英雄的標緻。此刻撫摸左手臂上的刀疤，十多公分的疤痕，
宛若是古希臘戰士鏤刻下的勝利圖騰。其實我始終不解，這個印
記是為何而留下。我的眼神流轉在如螢光的閃爍裡，水漾漾的往
昔捲席而來。父親的一巴掌，讓我離開成長的故鄉，我不曾後悔
離家，因為爾後我才長大，我亦不怨恨父親的那一巴掌，因為在
痛楚裡感受到真愛。
俯視結繭的雙手，是汗水與勞力淫浸而成的証据，黑黝黝的
膚色映在落地窗裡發亮。我結成蛹二年，沉靜的在自我的包袱中
茁壯，此刻我回首愧對家人，恥以晤見曾經為我斷腸的父母。
橘色穿插點灰藍的夕陽，斜角的射進屋內。我掬著滿手的彩
霞，輕輕的走出房門，扣上門的那一刻，我彷彿看見漫天的蝴蝶
翩翩的飛揚，在我的眼底不停的 不停的飛。
發表於自由時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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