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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轉載】陰差陽錯
第一章 還陽

  「喂,住手!住手啦!」裴冬雪努力地想揮開旁邊抓緊她的雙手。

  「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讓我們帶你走吧。」

  「為什麼我得跟你走啊!」冬雪被硬拉著走,想掙脫卻又不夠力。

  「因為你死了啊!我們做死神的,奉命帶你走,你為什麼要反抗呢?」死神不解地說,因為他從未見過有人死後的靈魂還會如此雀躍,一般來說靈魂應該是神智不清才對。

  「沒可能的!人家還在和老公渡蜜月中呀!」冬雪難以置信地說著,她記得她剛剛應該還在和老公坐車才對,怎麼可能現在卻死了?

  「什麼沒可能,你和你老公坐的計程車發生交通意外,你被撞得頭破血流,靈魂都飄出來了。」死神一邊拉著死命掙扎的冬雪,一邊慢慢解釋著剛才發生的事。

  「那我老公呢?他有死嗎?他沒事吧?」冬雪知道自己發生交通意外後,第一個擔心的不是自己已死掉,而是她老公,可見她是如何深愛著他的老公。

  平常工作中的死神都不帶半點人類感情,所以他便不以為然地說:「你老公只受了點皮外傷,不過他心靈可就重傷了。」

  「我死了後,我老公一定會很傷心的!」剛剛被抓走的那刻,冬雪還以為自己在造夢,但就在她再三確定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魂歸天國了……

  死神沒再回答冬雪,不過他暗地裡在奇怪著,為什麼冬雪的意識還能如此清晰?


  *           *            *            *

  「什麼?!你說多一次!」冬雪怒氣衝天地拍打著眼前的卓子,大聲地問著坐在卓子後的俊美男人。

  男人見多識廣,並不在意冬雪的怒目相向,他淡淡地說:「我說,是我們弄錯了,原來死的是計程車的司機,但是死神卻勾錯你的魂魄…」

  「你們怎麼做事的!這樣也可弄錯?這可是人命耶!而且還是我的命耶!你們都是吃飽了撐的喔!沒事幹來亂勾人的靈魂!」實在不能怪冬雪如此無禮,試問誰人知道自己因為別人『一時弄錯』而死掉後,會很冷靜?

  「你先冷靜,裴小姐。聖人都有錯,這種事我們很少發生,只能算你倒楣了,一千萬次中也不會發生的事你竟然能中獎,你的抽獎運一定很好。」男人不但沒因此事道歉,還以輕佻的語氣說著這種氣死人的話來。

  冬雪聽完這些話後,她更加怒不可遏,開口就罵:「你這種人怎可能會是閻王?!這種處事方法就是你們靈界該有的嗎?你別以為你是閻王我就會怕了你!你這是什麼態度!現今社會中,這種服務態度已經是不能有的了!」

  「我可沒說過我是服務人的,我是高級行政人員。是因為你的事情非常特別,所以才會親自出來見你!」冬雪今次可就說中閻王的痛處了,閻王最討厭別人說他不像閻王,所以他也開始不爽起來。

  「那我現在怎辨?!你不會想我就此在靈界終止一生吧!」聰明如她,也猜到閻王出來見她一定是有解決的方法。

  閻王也不多講,直抽重點來說:「嗯,我要你還陽。」
  
  「真的?!那麼我可以回去和老公一起囉?」冬雪很擔心老公,因為她知道老公對她的愛意是如此地深厚,如果老公得知她死去,可能還會自殺!

  「不能,我們讓你還陽,但不代表你可以回復本來的身份。」閻王不理會因聽完他這句話而目瞪口呆的冬雪,再道:「人界裡所有人都知道你已死去,又怎可能讓你回去?」

  「你又說讓我還陽,現在又說我不能回去,你這是什麼意思!耍著我好玩嗎?」冬雪有點被戲弄的感覺。

  「我讓你回去另一名女子的肉身裡,但條件有二。

  第一:你不能透露你的身份。

  第二:你要扮演著該女子的角色。

  就如此簡單,只要你答應我這些要求,我便放你回人世。」

  「你們做錯事,卻要我答應你們的條件?!那我的人生不就完了?」冬雪不想答應,因為她答應了,便不能再與她老公相逢。

  「這世上根本就沒公平不公平的。我讓你還陽已是最大極限,最多我派人幫助你還陽後的事好了吧?」閻王頭痛地說,他最近已公事繁忙,如今又弄出這個大頭佛來,他可能會精神崩潰。

  不等待冬雪的回答,閻王立即又說:「還有,如果你犯了上述其中一條,我便會把你再度勾回來。」

  冬雪不滿地想說什麼,但眼前忽然金光一閃,她的身體便搖搖晃晃的……

  「哎喲…好痛……」冬雪從床上掉了下來,雙手撫著自己的屁股叫痛。

  冬雪看了看旁邊的床,大呼一口氣,原來自己剛才只是造夢…這個夢真驚心動魄。

  再看看這個房間,發覺有不對勁的地方了!這…這房間不是她的房間!!!

  突然一把聲音在她旁邊響起:「喂,我們查過了,現在在香港中只有一名『心死人不死』的女性,就是你現在用的肉身,她的名字叫『安日璃』。」

  冬雪吞吞口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安地湲湲轉頭望……

  正有一名半透明的女性半飄浮地飛在空中,慢慢地宣讀著手中的資料。

  冬雪本來還很高興,以為自己只是造夢,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實,這名半透明的鬼已是最好的証據。

  冬雪哭喪著臉地問:「什麼叫心死人不死…」

  「就是心已死,外在不死的人。這名女性對這世界已完全灰心,經過我們的詢問下,她已同意把肉體轉讓給你。」鬼坐在床上,對著坐在地上的冬雪說著。

  冬雪點點頭代表明白,鬼才介紹自己說:「我叫『亞咪』。以後就多多指教了!我會從旁協助你適應這裡的環境!」

  亞咪再道:「好了,自我介紹也完了,說回安日璃的身份。她一切平凡,是一名十七歲的高中生,就讀『向令高中』…」

  本來冬雪還心不在然地有一句沒一句地聽進耳中,但當她聽到『向令高中』後,便立即精神抖擻地問:「那麼就是我生前任教的學校?!」

  亞咪點點頭說:「嗯!不過你要習慣,你現在只是高中生,別以老師的身份進去!知道嗎?」

  冬雪沒聽進這句,因為她心裡正萬分興奮,向令高中就是她與她老公的相識之地,她老公也是該高中的教師!

  一想到自己可以再次和她老公相聚,她便不能自己。

  「喂喂!快遲到了!還不起來!小璃!」門外發出敲門聲,然後便有一名略胖中年婦女進來。

  冬雪很自然地知道這名女子是日璃的媽媽,回答道:「媽,我起來了!你…你先出去吧。」

  冬雪怕日璃媽會看到身邊的亞咪,這恐怕會把日璃媽給嚇死。

  亞咪好笑地說:「冬…啊,是小璃才對。你別擔心,普通人不能看見我。而且你和我說話也不用發出聲音,在心裡默念想說的話,我便能聽到了。」
  
  日璃媽莫名其妙地看著女兒,問:「怪怪的,你怎會叫我媽?你不是都叫我老媽的嗎?」

  「呃……?對…就是呀!老媽,我想轉轉口味而已嘛!呵呵呵。」冬雪笑得硬幫幫的,不過她一向伶牙俐齒,所以很快也說出一個籍口來。

  意外的日璃媽竟然十分相信,因為做媽媽的又怎會不知女兒心思,她女兒最愛玩了,當然會什麼也無聊玩玩,她沒再懷疑,吩咐日璃要快點穿衣出來吃早餐後,便關門出去。

  「呼…好險。你叫我怎麼辦,我都不清楚日璃的日常生活習慣,更不知道她的朋友是誰,一會如果她朋友來找我的話怎辦?」冬雪不滿地問。

  「日璃,你現在已是日璃了。別常把自己與日璃劃分,你已不是冬雪,明白嗎?她有什麼朋友,我會告訴你,必要時我會用靈力幫你,放心吧!」亞咪提醒著冬雪要代入角色。

  「嗯…我知道啦…我現在不是冬雪了…」冬雪慢慢地說服著自己,雖然有點傷感自己已不再是自己,但開朗的她還是不停地告訴自己,這種事多麼難得呀!可以當別人,很多人都不能夠呢!

  這種或許就是自我安慰吧……

  冬雪看看鬧鐘,知道快沒時間了,快要遲到了!所以她便跑進廁所裡,打算好好梳洗一番。

  誰知道當她一進去廁所時,竟然發現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第二章 參加自己的喪禮

  「這…這太棒了吧?!」冬雪看著鏡中的『自己』,真是太驚喜了!

  「嗯,很高興對不對?」亞咪意味深長地說。

  「嗯嗯!」冬雪摸著自己的臉,這真叫她意外,原來這個日璃擁有如此的美貌,太美了!

  冬雪自問自己生前也是美麗不凡,但還是比不上這個日璃,真是美得驚人!

  柔亮飄逸的黑髮,柳月眉,適中大小的雙眼水汪汪得像要滴出水來,又長又卷的眼睫毛,海水藍色的眼瞳,粉紅無紋的雙唇,白裡透紅的幼嫩皮膚。就像從美人圖中跑出的美人般,只應天上有,仙子般脫俗出塵。

  「嗯,陶醉完了吧?」亞咪真不想告訴冬雪事實,不過這是她的職責,必定要說:「日璃自小便因太美而受小學同學欺凌,因她就讀的是女校,所以同學們都妒忌她,便常常欺負她,戲弄她。

  所以她升讀中學後,便開始用化妝品把自己塗得非常可怕,而且還載起老氣大眼鏡。至到高中都還是這樣,但她雖然沒再被欺凌,卻因她的外表太過老氣,而且有點自閉,所以沒什麼朋友,雖然有朋友,但也只有學校以外的朋友。」

  冬雪聽完後便感到一陣不安感,問:「你不會是要我…繼續用化妝品把自己變成醜八怪吧?!」

  亞咪嘆口氣無奈地說:「對,就是要。因為這是安日璃她本人的要求,她陰影過大,所以堅持不肯用真面目見人。」

  冬雪鼓起面頰,表示自己非常不滿,而且非常不幸!

  「還有,藍色瞳孔不是安日璃本身的。而是因為你從靈界回來,所以帶有靈氣,而靈氣是藍色的,它就存在你的瞳孔中,很有魔性的瞳孔,你要載起黑色的隱形眼鏡,不能讓人發現你的藍瞳,免得別人奇怪。」亞咪隨手拿起放在袋子中的黑色隱形眼鏡,交給快氣死的冬雪。

  冬雪一邊小聲地咒罵著,一邊刷牙洗臉。最後終於弄好一切,也把自己的臉弄得極端恐怖後,便連早餐也不吃地出門上學去。

  冬雪坐公車的時候還不忘不停地在心裡啐啐唸:「那個日璃是不是有病,擁有一副驕人的臉孔卻又如此把它糟蹋!」

  從梳洗到現在,冬雪都不停地『說』著這幾句話,亞咪終於忍不住說:「對,日璃的確是有病。她有的是心理病,所以性格自閉。今年是新學期,升級後的班級同學都不同了,你可以去跟他們聊聊天,看看能不能交到朋友。」

  冬雪暗咐:「這靈界是怎麼搞的,弄出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我!」

  
  幾經艱辛(?),冬雪終於到達向令中學,還好她生前是在這任教,所以很熟這裡的通道和校規等等。

  看過新分配的班級名單後,冬雪走到自己的班房,發覺氣氛有點不妥,陰陰沉沉的,甚至還有幾名女生在哭。

  冬雪慢慢走到幾名女同學面前,小心翼翼地問:「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幾名女生的其中一個,哭著說:「嗚…裴老師……裴老師死了,我們也是今天回來才知道的!」

  冬雪雖然一早便知道自己已死,但當聽到別人說出這事實的時候,心裡還是不禁大大震撼著,震撼著自己的死,也震撼著同學們的傷痛,她有點感動。一路上走過來,學校的氣氛已經非常詭異,而且也寂靜得可怕,原來是因這件事,原來自己的影響力真有那麼大啊!

  她該感到榮幸嗎?還是她應該因發現這件事而高興呢?唉…當然是不能高興了,她甚至有想哭的衝動,想抱著眼前的同學們說自己就在前面!她其實沒死!她的靈魂還在!

  但她不能說,這種痛苦真的很難受。小時候常看故事,看到裡面的超人,戰士等等,都很光榮地打敗怪獸,她還怪那些超人不露出真面目,她覺得露出真面目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她現在已親身地感覺到這種無形的痛苦,明明自己已在他們眼前,但卻想說不能說,不能表露身份。

  冬雪並不是一個隨便哭的人,她非常堅強,所以她不會哭,她要控制自己。

  「起立。」不知不覺,原來全班同學已到齊,老師也來了。

  老師長嘆一口氣,道:「很不幸地,我的好友,裴冬雪老師已逝去。大家為她默哀一分鐘。」在老師的聲音中,可以明顯地察覺到她曾經哭過,雙眼紅腫,臉頰上還留有淚痕。

  這位老師名叫『陸彩靜』是冬雪在老師中最要好的,也是冬雪的最好朋友,冬雪和她的感情已可用死生之交來形容,所以她知道冬雪的死訊後,真是哭得生不如死,哀痛莫名。

  本來平日喧鬧,無論祈禱,早會,還是何等節目,他們都總不靜下來的學生們,竟都靜靜地閉起雙眼,哀傷地默哀。  

  過了一分鐘後,陸老師說:「本來這班的班主任應是由裴老師擔任的…」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再道:「但因這件事,所以會由她的丈夫……鄭光弘老師代替。但今天因鄭老師要出席裴老師的喪禮,所以暫時請假三天。這三天的英文科都會由我代替。」

  自己的喪禮…她應該去嗎?她真的很想見見光弘……

  跟著的每一堂,冬雪都心不在焉,整天都在想老公的事。


  ***********************************

  冬雪站在門外,深呼吸著,心內萬分掙扎。踏出了一步,然後又退回去,連續來回幾次這種動作,還是決定不了該進去,還是不進去。

  「反正都來了,你就進去吧,當是看自己最後一面。」亞咪終於看不過眼,怎麼冬雪做事都那麼猶豫不決,站在門外十幾分鐘了,退退進進好幾次,結果還是站在原地。

  「怪怪的,看自己的最後一面……那有人會這樣。」冬雪聽完亞咪的話,真覺得非常奇怪,看親人最後一面倒是常聽,但看自己最後一面…她一次也沒聽過!

  亞咪沒好氣地說:「不奇怪啦,你沒聽過而已。我可是常說,你已不算是普通人了,別為這種小事而驚訝好嗎?」

  冬雪嘆了口氣,看著旁邊的牌子寫著『裴冬雪的喪禮』,就憑這個黑白色的牌子就已經夠她感嘆很久了。

  下定決定,她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走到裡面內堂,氣氛立即一百八十度轉變,寂靜無聲。幾名老人家坐在主位哭如淚人,旁邊的幾位年輕少男少女也在強忍淚水,悲慘不已。

  冬雪苦笑,她從來也未參加過喪禮,家人都健在。沒想到第一次竟是參加自己的喪禮。

  在場所有人中最吸引她目光的是一名年輕俊男,俊男的臉明顯憔悴了許多,短短幾天便瘦了幾磅,雙目無神,頭髮凌亂,看著卓子上冬雪的遺照,嘴唇一開一合,好像在細說些什麼。

  沒錯,這名男子便是冬雪的最愛--『鄭光弘』。冬雪看見光弘現在的樣子,心裡就像被狠狠插了一刀,不停地滴著血。自認識光弘以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傷心,她真的好想過去抱著他安慰他,但是她不能,她只可以遠遠地看他。

  「想知道他在說什麼嗎?」亞咪忽然說出這句話,冬雪很快便點頭,冬雪很想知道,就當是聽光弘對她『冬雪』最後的話吧……

  亞咪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用手在光弘的嘴邊踫了踫,又在冬雪的耳邊拍了拍,冬雪便自然地聽見光弘放大的聲音。

  「冬雪……」冬雪感到這聲音像千年沒聽過般,真的很熟悉,令她想哭。

  「冬雪…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離我而去?我做錯了什麼?」聲音極其悲痛,痛得連冬雪也感受到。

  「我…你想我上天國陪你嗎?」聽到這句後,冬雪大大震了一下,她不想!她不想光弘為了他而放棄生命!

  但隨後光弘的話也安撫了冬雪驚懼的心:「我知道的…你一定不想看見我為你而死。但是…你…你的離去就像奪去了我所有的快樂!我們才剛剛結婚,為什麼…你那麼快就走了……我是如此地愛你啊…」

  冬雪不想再聽了,再聽下去她怕自己會因此而崩潰,她怕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跑過去抱著他大叫自己便是冬雪!

  淚水不知何時已怖滿在冬雪的臉上,隨著化妝品的溶化,她才從光弘的聲音中清醒過來,她急急跑進廁所裡,躲在裡面大哭。

  「嘻,如今太子爺的老婆死去,真是謝天謝地,那麼我們就可以乘虛而入了!」突然廁所門外出現幾名女聲,說著這麼一句話。

  「唷!別說成那樣,這兒是人家的喪禮,小心給人家的靈魂聽見囉!呵呵呵……」話中語氣明顯透露著開玩笑的意味。

  「對喔!她都還不知道真相就死去了,真可惜啊!」這句話帶著濃厚的諷刺。

  另一把聲音高興地說:「唉喲,你那知道人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乍作不知?這種小技倆本小姐也會出賣啦!」

  外面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完全沒想到話中主角冬雪竟會真的都聽見了!

  冬雪不怪這群女人,不竟她的老公是絕色俊男,有女性妒忌她是正常的,但她在這些話中也聽到一些事,就是『真相』,她心想:「真相?什麼真相?」

  「我不能告訴你呢,這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亞咪再提議道:「不如先回去吧?我怕你再在這兒會出事。」

  冬雪點點頭,她也清楚自己的情緒,知道再逗留可能會出事。

 
  *******************************
 

  「唉……」冬雪趴在床上,一邊寫日記,一邊嘆氣。

  亞咪在旁看著冬雪寫日記,受不了道:「好嘍!這次已是你第二十七次嘆氣了!」

  冬雪呆呆看了亞咪一眼,然後又轉頭對著自己的日記嘆了口氣:「唉……」

  喔天,她有點後悔讓冬雪進去了,看冬雪現在失魂落魄的,她真怕冬雪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亞咪偷看了冬雪的日記一眼,冬雪便立刻把日記收起來不讓她看。

  就在亞咪想以靈力偷看時,房門外有人叫:「小璃!出來吃晚飯嘍!」

  「喔!知道了,老媽。」冬雪這次不會忘記要叫日璃媽做老媽的了。

  亞咪陪同冬雪出去飯桌吃飯,看著滿桌豐富的晚餐,冬雪的眼睛都亮起來,她最愛吃了!

  亞咪倒是覺得有點奇怪,日璃的家只是中產階級人士,怎可能普通晚飯也那麼豐盛?


  「不會真的忘記了吧?」

  「好傷心啊,她可能真的忘了!你看她,都不等人就開始大吃大喝了!」

  「不可能的,她每次都記得,怎可能忽然就忘了,除非她不是我們女兒!不然我不相信。」此話說得非常堅定。

  原來這段話是日璃媽『陳海桃』和日璃爸『安景』的竊竊私語。

  而這段話也傳入了亞咪的靈耳朵裡,亞咪立即明白今天是安景的生日!

  冬雪還懵然不知地開心吃著飯,完全沒發現其餘二人的奇異目光……直至亞咪的提醒為止。

  冬雪知道了安景生日後,立即明顯地慌張起來,不知如何是好。她手上沒有像樣的禮物,那有東西送給日璃爸?這可糟糕了,他們可能會懷疑啊!

  二人看著冬雪慌慌張張的,更覺奇怪。

  亞咪道:「冬雪!別那麼慌,鎮定鎮定!我有辦法!」

  冬雪立即在心裡問:「什麼法子?」

第三章 再會親人

  亞咪靈機一動,道:「我看過資料,小璃的成績一向很低劣,她爸爸很期望女兒能夠在將至的中期試考個好名次回來。如今之計唯有跟他們說你的禮物便是拿個好成績回來,我相信每一個家長都會喜歡聽到這句話的,不過你也要說得好一些,別令他們認為你的話不可信。」

  「爸爸,本來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不過見你現在好像不高興的樣子,那我唯有現在先說了。」口齒伶俐是冬雪的專長,所以她很快便能說出這些話。

  爸媽二人也靜待冬雪所謂的『驚喜』。

  「我這個月來都很努力用功讀書,老師們也說我的成績進步了很多,應該可以拿張漂亮的成績表回來見你們,我希望我送的禮物是父親真正希望的東西,而並不只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說到這兒,安景和陳海桃相視了一會,再回頭看著女兒,覺得女兒真的長大了。

  冬雪說謊還真的不用打草稿,流暢地說出這些話,就連亞咪也想不到冬雪的說謊技巧如此高,她不去當騙子真是浪費了她的天份。

  冬雪再繼續說著:「其實我知道爸爸很希望我能夠學有所成,所以我想了又想,終於決定送『好成績』這份禮物給爸爸你。」頓了頓,然後假裝害怕地問:「爸爸…你應該不會怪女兒不送你禮品吧?小璃想你收到真正想要的東西。」

  安景知道女兒的心意,感動得眼有淚光,道:「知道你有如此孝心,爸爸高興都來不及了,又那會怪你呢?」

  果然,冬雪的謊話二人完全接受。

  然後他們便有說有笑地快樂用餐,滆合得就如冬雪本身便在這裡長大般,可能這也因她正在用日璃身體的原因吧?

 ********************************

  隔天早上,,冬雪要比普通學生早起兩小時,因為她要準備化妝,還要把亮麗的髮絲變成乾燥的假髮!

  本來不需要兩小時那麼長的時間,但冬雪還不是很熟練這種『特殊』的化妝技巧,所以才會早起以防萬一。

  冬雪弄好一切後,在出大廳吃早餐前,問:「你說過安日璃的人緣不好,那我可以主動去結識今年的同班同學嗎?」

  「當然可以啊!」

  「嗯…那就好……」冬雪打算好好幫忙『日璃』,令『她』的人際關係變好,冬雪最善長於和朋友相處,要達到這個目標應該不難。

  「小璃?別講電話了,快出來吃早餐!」一直在大廳裡煮早餐的陳海桃在門外說著,原來房間不甚隔音,剛才陳海桃聽到冬雪在房裡和人聊天,誤以為冬雪是在講電話。

  「喔!知道了!」冬雪大聲回答著,媽媽忽然發出聲音,害她的心漏了一拍,驚了一下。

  

  吃完早餐後,冬雪便出門上學,在坐公車的途中,她的腦袋不停地運轉著,心裡想辦法,如何才能成功地接近鄭光弘?

  「要自然,先以學生的身份去找他,繼而再慢慢地吸引他的注意……」前思後想,最後冬雪得出這個結論。

  「祝你成功。」亞咪看著想得入神的冬雪說,然後再道:「想法子是要緊,但還是要下車的。」

  原來冬雪想著想著,差點便錯過了下車的機會,快速地衝出車外,冬雪以怪責的眼神瞪了亞咪一眼,而亞咪則用好玩的笑容回應冬雪的瞪眼。


  進入學校中,氣氛還是陰鬱不堪,所有老師的心情也不甚好,都怪冬雪以往實在太深得人心,現在死了也有很多人為她悲傷,走過教員室,還能夠看見老師們正在談論著冬雪。

  「唉,她如此好,真是紅顏薄命……」

  「前幾天我們取笑著他們兩個新婚夫妻,想不到…想不到現在竟然…」

  「他們如此恩愛,我看鄭老師一定會為裴老師的死而痛心疾首…」

  「就是啊!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對待他們?這太不公平了!--」其中一人最為激動,原來這人便是陸彩靜。

  冬雪想起從今也不能再和各位老師朋友在一起,便感到一陣心酸難耐,她不忍再聽到這些話了,所以她快速地走過教員室。

  但心思細密的亞咪,卻發現到教員室裡有一名女老師表情怪異,心裡直覺奇怪,不過又想不出有何奇怪之處,所以她也沒再多想,跟著快速走開的冬雪回到課室裡。

  一踏進課室門口,心情不好的冬雪不小心撞到幾名辣妹,她立即低頭道:「抱歉。」

  當她以為沒事,想返回坐位的時候,一名辣妹拉著她不爽道:「喂!醜八怪!你那麼穢,踫到我的白色制服都變黑色了!一句抱歉就以為可以算數嗎?」

  「對呀!」

  「就是呀!」

  其他幾名辣妹也附和著。

  冬雪瞪著大眼睛,她非常驚訝,驚訝於為何校裡有這種辣妹她會不知道!

  辣妹看冬雪瞪她,更加生氣,推了推冬雪說:「媽的!看什麼看!我說你!再看你是想討打不成?」

  冬雪知道現在不好反抗這些辣妹,這樣反而會害了日璃,害了自己,教了那麼多年書,也是有經驗,現在最好還是靜觀其變,不說話比較好。

  「哼!不回答我?」但默不作聲這招好像對辣妹不管用,辣妹更加生氣了!

  冬雪忘了以往她都是以教師的角度去看,現在她可不是旁觀者,而是主角!

  她假裝害怕地震抖著說:「那……那…那你想怎樣呢…?」

  「倍錢吧!」原來辣妹的目的只是為錢。

  冬雪不太願意地從袋裡拿出錢包,拿了幾張一百元紙幣出來,交給眼前幾個兇巴巴的辣妹。如果冬雪不是為了以和為貴,她才不會屈服於她們這群自命厲害的辣妹!!

  辣妹冷哼一聲,道:「哼,這才對嘛!下次不要了!」說完後辣妹便走出班門,原來這些辣妹是高年級的,所以才會如此囂張。

  冬雪口中說著:「是…是…知道。」但其實心裡已咒罵了數次:「下次?下次一定要你好看!別以為我冬雪好欺負!」

  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冬雪不甚高興,想不到一大早便踫到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賽翁失馬,焉知非福?

  沒想到被人欺負,也有人同情,有一名女同學走過來問:「你沒事吧?剛剛那些人真過份!」

  「我沒事。謝謝你們……」冬雪其實心裡直慶幸因剛才的事而換來女同學的交談,對她來說還滿值得的。

  這個女同學是一名短頭髮的清爽女孩,她說:「那些人就是喜歡欺負單獨一人的女同學,我和你一起,放心,她們不會亂來的!」看得出她很有正義感。

  她又再說:「我叫葉菊。你呢?」

  「我叫安日璃,叫我小璃吧!」如果現在的是小璃本人的話,她一定會膽小如鼠,不敢回答。不過現在是冬雪,冬雪本身很爽朗,認識朋友也很快,是個熱情的人。

  二人也是開朗的人,所以很快便熟絡起來,聊著一些自己的事。

  葉菊也想不到小璃那麼好相處,看小璃的外表還以為會很內向,二人意外地合拍。

  聊著聊著,時間過得很快,看看手錶,老師也快來了。

  葉菊想起今天收到的消息,說道:「小璃,你知道嗎?聽說這幾天班主任也不會分坐位表,我們可以亂坐也行!」

  冬雪當然知道校內老師們的運作,在真正的班主任未回來前,代班主任不能私自分派坐位。這也令她想起正在休假的光弘,不過她也沒想太多,故作高興地道:「嗯!我坐在你旁邊吧!」

  當然葉菊也很願意,立即幫忙冬雪把東西搬到自己位置旁邊的坐位。

  搬完後,老師也剛好進來,課堂也開始了。

  身為老師的冬雪又怎會對這些課題產生興趣,別說讀過了,教也教過數次,又怎會忘記個中內容?所以上這些課對她來說真是無聊至極。

  本想和旁邊的葉菊聊天消耗時間,但葉菊竟然趴在卓上睡著了!冬雪現在只是同學身份,也不好叫醒她,只好和隱形的亞咪心裡說著話了。

  「亞咪,我有點想念家人…好想見他們喔!」冬雪和亞咪的話題也八九不離十,都是圍繞著關於她的身份的話。

  亞咪分析著說:「你現在只是裴冬雪生前任教的學校裡的學生,那可能有資格去找裴冬雪的家人?」

  「也對……」冬雪只好放棄找尋家人的念頭,而且她也怕看見親人們會很激動,對她來說不見可能還比較好。

  「既是親人,總會有相見的緣份,別想太多了。」亞咪只好這樣安慰著冬雪。

  
****************************************

  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一天,葉菊和冬雪也成了好友,相約一同出外吃午飯。

  中午時間已到,冬雪和葉菊珍惜午休時間,以快速的速度跑去學校附近的餐廳準備吃飯。

  這間『若葉餐廳』是葉菊極力推薦的,說出很多讚美的話,說餐廳的食物便宜又美味,簡直是價廉物美。其實這間『若葉餐廳』是向令中學吃午飯的熱門地點,無論學生與老師也常來的地方。

  當然老師們當中也少不了冬雪本人,她非常熱愛這兒的美食,也常拉著陸彩靜來吃。

  不過『若葉餐廳』地方不大,只有二十多桌地方,所以如果午休時間想在這吃飯,便要搶先進來。

  一到向令中學的午休時間,『若葉餐廳』自然便成為了學生與老師們的專屬飯堂,放眼看上去,二十多卓都滿是向令學生。

  今天葉菊也成功搶到位置,坐下吃飯。

  本來只是普通的一餐午飯,誰知道也會踫到冬雪意想不到的事。

  只見『若葉餐廳』內有一桌人特別顯眼,他們並沒有穿著向令的制服,也不是向令的老師們,而是一對年老的老人。

  而冬雪她們也正好坐在這二人的旁邊桌,可以清楚看見和聽見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看見二人時,冬雪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強忍著心中的激動。

  對,他們倆便是冬雪一直想見的真正父母親,冬雪料不到竟會在此見到他們,也驚訝於為何會在此看見二人。

  倆老好像在等人,冬雪吃著剛送到的菜,還不時有意無意地轉頭看旁邊的父母們。

  心想:「為何他們會在這裡…」答案很快便揭曉了,只見門口進來了一名女子,那便是陸彩靜。

第四章 辣妹的勒索

  陸彩靜在老人的那桌坐下,手中拿著一個中型大小的紙箱。

  「這些都是冬雪在校內的物品…現在交給你們了。」陸彩靜看著手中的箱子,懷念著冬雪。

  「嗯…謝謝。」冬雪的母親用震顫的手接過紙箱,眼中的淚光明顯表示出她還未能從冬雪的死中振作過來。

  冬雪的父親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著她,然後對著陸彩靜說:「彩靜,我們這次來是和你辭別的。」

  「辭別?」陸彩靜聽到後感到有點驚訝。

  「對,現在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兒子叫我們跟他們走,移民到澳洲。」他們的兒子移民到澳洲已有四年多,今次回來是為了參加喪禮及把父母帶回去住的。

  陸彩靜喝了一口侍應送來的茶,道:「喔…也對。留在這兒只會睹物思人……」

  冬雪用神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完全忘記了坐在對面的葉菊。

  「喂?喂喂?有人在家嗎?」葉菊已經叫了好幾次,冬雪還是沒反應。她剛剛只顧著吃飯,都沒留意到原來小璃都沒怎麼吃過面前的飯,只是用鐵匙在飯裡弄來弄去,真正吃下去的也沒幾口。

  午休都快過了,叫她又沒反應,難道小璃是想遲到不成?

  結果葉菊只好伸長頸子,在冬雪的耳邊大叫:「唷!小璃--」

  冬雪也不是聾子,這一叫立即喚回了她的心神,她才發覺到葉菊原來一直在叫她,而且看見若葉餐廳的人客漸漸變少,也知道午休應該快過了。

  「抱歉,剛剛我失神了。」冬雪現在才回答葉菊。

  「算了,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一會再問你為何這樣。你先把飯吃了,快趕不及了!」葉菊雖然好奇,但還是別遲到要緊。

  冬雪吃飯速度奇快,快速吃完了眼前的菜飯後,飛也似的結帳,再和葉菊二人一起跑步返校。

  「哎喲!…」一名婆婆發出痛苦的叫聲,二人轉身一看,原來婆婆正跌坐在對面馬路旁,眼看綠燈正閃,紅燈將來,二人毫不猶豫地跑向婆婆那邊,希望幫忙婆婆站起來離開危險的馬路邊。

  正當二人跑去的同一刻,另一邊也有一名女生飛撲到婆婆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婆婆,還溫柔地說:「老婆婆,小心一點,來,我幫你。」那名女生還幫忙婆婆拿起掉在地上裝滿蘋果的袋子。

  他們正好過完馬路,冬雪看見那個女生也是向令中學的學生,便笑說:「你真好,幫忙婆婆。」

  那個女生明顯嚇了一下,對著莫名其妙跟她說話的冬雪,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本身是一名輕微內向的女孩,不善於與人溝通。她看見婆婆已經起來後,便對著冬雪二人笑了笑,飛跑離去,並沒有回答冬雪的話。

  冬雪沒有因女孩不理會而生氣,反而笑嘻嘻地道:「喔!真是個害羞的女生啊!」她再對著婆婆道:「下次小心點了!婆婆。」

  婆婆也不管剛剛是誰救她,直對著二人道謝。

  葉菊急忙地說著:「小璃,這不關害不害羞的問題,那是因為我們要遲到了!她那有時間跟你打屁啊!快走啦!」

  冬雪被葉菊拉著走,當二人快到達學校時,校鐘已經響起明亮的鐘聲。

  對,他們二人遲到了!

  被攔在學校的鐵閘外,還有其餘幾人一同罰站著,靜待訓導主任的到來。向令中學非常重視時間,以『時間是金』為口號教導學生們,要學生清楚明白時間的寶貴。

  可想而知,向令中學對遲到的學生會怎樣責備處罰。

  遲到的人有男有女,男的佔了多數,女的只有三名,其中兩名便是冬雪和葉菊,而另一名竟是剛剛救婆婆的女生!

  所有人的臉色也差透了,甚至當中有幾位男生,像是快被處死的犯人般面如土色。

  當然冬雪也瞭解遲到後的懲罰,不過現在她實在沒心情去理會這些事,她滿腦子都是家人移民的事,所以她呆呆地站著,面無表情。

  在葉菊的眼中,冬雪(小璃)是一名極愛發呆的可愛女孩,常常冒冒失失的,又遲鈍,連吃個飯也可以呆個一回。但實際上冬雪卻是差不多完全相反的個性,雖然開朗,但適應力極強,且處事快又準。

  低頭待了一會,訓導主任很快便來到,真是一副正宗主任樣貌,載著眼鏡,盤起髮髻,她對著面前的男生冷哼著說:「又是你們,你們怎麼都常遲到?」

  男生們已是累犯遲到之罪,當然不敢回答主任了,低著頭不敢看主任的臉,每個都是一副快死的模樣。

  訓導主任見他們也沒回嘴,輕嘆一聲,不再理會他們。來到女生們的面前,面情也依舊如一,兇惡地問:「你們又怎會遲到的?」頓了頓,再道:「葉菊!又是你!你每天都遲到,身為女生難道你不會感到羞恥嗎?」

  葉菊不滿地鼓起雙頰,但卻沒有回嘴的打算,因為經過多次與老姑婆(學生們給主任的稱號)照面後,她明白老姑婆的個性,她最愛沒事罵學生,也不喜歡女生,女生做錯事就好像天地不容般,男生做錯事就是正常。而老姑婆也有一個習慣,就是如果學生不回嘴,她便會很快罵完,如果一但回嘴,這個記仇的可怕女人便會常常找你麻煩!

  聰明如葉菊,又怎會浪費口水去跟這個老姑婆說話?

  而冬雪卻沒有這樣想,曾是老師的她也對遲到的學生很沒好感,但她想不到主任卻會如此罵人,主任應該教導他們,不應把人罵得狗血淋頭。主任一向自負,但她沒想到原來主任對學生們卻有這樣的一面。

  主任對著葉菊罵了一會,見葉菊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便走到另一名女生面前。

  「你?宋海珊你是菁英班的學生!為什麼會遲到?」主任的語氣有點誇張,說得好像快世界未日般。

  原來那個救婆婆的女孩名叫宋海珊,而且還是高三的菁英班一份子。

  宋海珊低著頭湲湲說出剛剛發生的事:「剛剛…有一個婆婆跌倒,我去幫忙扶她一把…結果就遲到了。」

  「藉口你也給我找一個好一點的,這種話我也會說。別以為自己是菁英班的我就會輕易相信你這種無謂的謊話。」葉菊聽完主任這些說話後,總覺得有點怪,平常主任並不會如此激動,今天好像受了什麼刺激?

  懦弱的宋海珊被罵得淚了出來,好心救了婆婆,但卻無辜地被主任罵,而且主任不相信她,令她受到一點傷害,身為菁英份子的她從未試過如此狼狽,平常主任都不會找菁英班麻煩,更不會教訓他們。

  因為菁英班都是乖學生,並不會犯事,但今天她遲到了,所以主任便比平常更怒不可遏。主任認為菁英不應該遲到,所以她便如此教訓著宋海珊。

  冬雪有點看不過眼,她挺身而出,說:「她說得一點也沒錯啊!她真的是為了扶婆婆,她沒有說謊!我親眼看見的。」

  葉菊心裡大喊,這下可糟了,主任最討厭別人回嘴,不回嘴還好,只是被罵,現在可好,一回嘴後就沒那麼簡單了。

  果然,主任停下對宋海珊的責罵,轉頭對著安日璃不滿地說:「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同黨嗎?你說的話有多可信?」

  冬雪本來便為家人移民而不甚高興,現在又莫名被灌上同黨這身份,她本身並不是冷靜的人,現在更是失去該有理性,大罵說:「主任!我可沒有說謊,你有証據說我們是同黨嗎?你憑什麼說這些無事實証明的話?」

  主任沒想到日璃還會回嘴,怒氣衝天道:「我是老師!不需要証明。」

  「老師可不是官!師字兩個口,你以為真的就可以如此橫行無理?」冬雪一反日璃的常態,還好沒有相熟之人在此,不然一定會嚇死!

  這個主任並沒有任教過日璃,所以也不知道日璃平時的性格,心裡只是驚訝於:「這個學生,外表裝誠實,還以為一定很乖,誰知道卻如此說話?」

  主任又道:「那你又有什麼証據說宋海珊沒說謊?」

  「我本身便是最好的証據,我是人証!葉菊也是!」冬雪一向口齒伶俐,貧嘴可是她的一大本錢。

  主任快被迫瘋,她從未試過被這種不知死活的丫頭回嘴。

  冬雪又怎會知道訓導主任在學生裡有多可怕和大權力呢?當然是不知死活了!

  「好!那麼我就相信,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主任假裝冷靜說著,但心裡卻已想著:「哼,很好,安日璃,這個仇算是結下了。竟讓我在學生面前如此丟臉!」

  葉菊知道事情鬧大了,她沒想到小璃竟如此大膽……現在慘了,小璃將來一定會被主任百般刁難。

  冬雪把一肚子的悶氣全發放出來,竟然感到有點爽。

  「你有沒有看到剛剛訓導主任的臉?嘻嘻……」冬雪開玩笑地說著。

  「嗯阿…」葉菊雖然還在擔心著,但一想起剛剛主任青筋暴現的樣子就忍不住:「噗哈哈哈,她剛才的確是有夠搞笑的!」

  葉菊和冬雪走在樓梯上,還一邊笑說著剛才冬雪的『偉大的事跡』,一旁還有宋海珊,不過海珊一直也沒有出聲,更沒有笑容,她是最緊張的一個。

  喜歡交友的葉菊嘗試著和海珊溝通道:「你叫海珊對吧?你沒事吧?剛剛那個主任好兇喔!你說對不對?」

  海珊有點意外葉菊竟然跟她說話,一時反應不來,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但卻沒說話。

  葉菊一時接不過話,海珊沒回答害她都不知說什麼好,於是冬雪聰明地說:「海珊好像不喜歡說話呢?」

  「嗯……抱歉。」說完抱歉後,海珊再道:「我到了,掰掰。」原來海珊已經到了她班房門口,她禮貌地說完再見後,便走進班房了。

  這次小插曲,算是讓冬雪大開眼界了,讓她知道學生們對訓導主任的看法和感覺,親身體驗果然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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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緊張喔!」冬雪坐在公車上,心裡念著這句話。

  亞咪看著化了濃妝的冬雪,挖苦著說:「知道了,我忽然發覺你真像婆婆,老是念著同一句說話。」

  「我真的很緊張嘛!今天就是見他的日子了!」冬雪現在的心情非常矛盾,想快點到學校見他,又擔心著自己的狀況,怕看見他後反應太大,既想公車快點,又想公車開慢點。

  「你不是一早就有計劃了嗎?」亞咪回想起冬雪所謂的計劃,道:「什麼…要慢慢接近他,吸引他的注意啊?」

  「嗯,有是有了,但…只是概念而已,整體上並沒有太大的計劃。」冬雪就是擔心會露出馬腳,雖然這件事沒什麼可能發生。但要自然又裝假沒企圖地接近光弘,真是太難了!

  「放心吧,我會幫忙你啊!」亞咪還以為冬雪在擔心什麼大事呢?

   
  進了學校後,冬雪正想去廁所,在途中一個暗角位裡卻遇到一些不該看的事……

  「喂!你爸是富商,怎可能沒錢?我叫你付錢呀!」

  「快付!再不付別怪我打你!」

  「我…嗚……我真的沒有…真的…」

  原來是三個辣妹正在勒索可憐的海珊!

  「沒有?你騙誰?千金小姐,別以為裝沒錢就沒事,我們這些人,可不是好騙的。」其中一名長髮的辣妹以為海珊在說謊,不相信海珊的話。

  「乖乖地給我們錢,我們就不傷害你!」肥點的那名辣妹不爽道。

  「嗚…真的,真的沒有……我的錢都被你們拿光了…爸今月的零用已經給我了…我真的沒有…」海珊看著眼前已經勒索她無數次的辣妹群,令她更感到自己無能,懦弱。

  「還裝?!」辣妹真的生氣了!

  當辣妹正想一把掌打在海珊的臉上時,有人出手阻止了!

  對,那人正是冬雪!!

  冬雪緊抓著辣妹的手,將海珊擋在身後,表情非常帥氣,有點酷的感覺,她慢慢說出:「別欺負我的好友。」

  辣妹以為誰大膽救海珊,原來是這個眼鏡老土怪,她甩開被抓住的手,道:「你憑什麼保她?」然後再用手推開冬雪。

  其實冬雪生前是空手道啡帶,雖不到黑帶,但已足夠打退眼前的這些雜碎,她第一次以小璃的身份目露兇光,對著辣妹道:「就憑這個!」冬雪擺好架勢,舉起拳頭說著。

  但是這個小小的拳頭,又怎能讓不長眼的辣妹們心生害怕?肥點那個還囂張地說:「就憑這個?哈,你以為你是英雄啊?看電視看太多了!」

  其他幾名也附和著大笑:「哈哈哈--」

  海珊也躲在冬雪身後,不安著小聲說:「不用了…我不想連累你…」說的時候還語帶嗚咽。

  「你可以嘗嘗看,試過包保你回味無窮!」冬雪這種關頭還有心情說笑……

  「哼!」怒哼一聲,辣妹兇悍地想再度推開冬雪,但這次並沒有成功,冬雪輕鬆閃過辣妹的攻擊(?),再順手賞辣妹一巴掌。

  本來冬雪怕用小璃的身體打架,小璃的身體會受不了,但出奇地,小璃的身體竟然很敏捷,雖然力量不大,但已經足夠閃躲了。

  辣妹臉上忽然火辣辣的,她生平欺負人不少,卻從未受過如此教訓,竟然被狠狠地打一巴掌!而且還是一名乳臭未乾的老土怪!

  其他二人看見冬雪傷害自己的精神領袖,也不故儀態地和冬雪打起上來!

  正當三人打得火熱的同時,一聲怒喝也在旁邊響起:「停手--!!」

  五人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望向聲音來源。

  雖然四人在看到此人時也同時吃不少驚,但也不比冬雪的一分驚訝!

  冬雪心裡萬分驚愕,心想:「光……光弘?!」
第五章 吸引光弘的注意

  這個人竟然就是光弘!光弘臉色鄙差,明顯對眼前的眾人生起濃濃的不滿與不認同。

  冬雪看見光弘已非常震驚,如今竟然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見到他,更是為她添了很多不安。相信沒人會喜歡在學校打架的女孩,無論為了任何理由!最少她清楚了解光弘的性格,他最討厭這樣的學生了……

  冬雪現在真想大哭一場,心情糟透了,誰也沒想到第一面竟是這樣,枉她還為了光弘對她的第一印象而前思後想了很久,現在全都沒了,全都泡湯了!

  「呃……我可以解…」冬雪都還沒來得及說『釋』一字,便被怒目相向的光弘硬生生地折住。

  「不用解釋,無論為了什麼理由,打架便是打架!還有!你們是女生!怎可以在學校裡這樣?!」光弘本已對這種女生沒有好感,現在他的心情很差,所以對這群人更是生氣!

  對其他人來說,光弘的責備只是老師對學生的感覺,並沒有多少傷害,但對冬雪來說,光弘的責罵便是最愛的人對自己怒目相向,她從未見過光弘對她如此憤怒,她的心情就如墮入了萬丈深淵,沈重不堪。

  海珊看見冬雪低頭不再說話,鼓起勇氣,大聲說道:「她…她是為了幫我,才會這樣的!」

  辣妹並沒有反駁,因為她們知道自己一身的裝扮已經扣了很多分,怎說也是沒用,就隨海珊說吧。

  「剛才這幾個女生…勒…勒索我的錢,小璃看不過眼才會作出如此的行動來!請老師別責怪她!」海珊勇敢地說出這些話,令冬雪有點感動。

  「嗯…雖然情有可原……」光弘看看冬雪(日璃),再看看她身後的海珊,二人的裝扮也是乖女孩型,而且樣子也不像會欺負人的女生,再道:「但也不可打架,應該通知老師才是正確的做法!你們都跟我到教員室!」

  雖然光弘還是對她們沒什麼好感,但至少不會非常惡劣吧……事實証明,清純的外表對一個學生來說是很重要的!

  
  「你們有反省嗎?」光弘把他們帶到教員室後,便一直說大道理,最後便問了這句。

  冬雪十句有八句沒有聽進去,她只是陶醉在光弘的聲音與臉容中,她好像十年沒見過光弘般,很想緊緊被他抱入懷。冬雪一邊看著光弘俊美的臉,一邊回想著以往與他二人甜蜜的回憶。

  無論是光弘的黑色雙瞳,適中高度的鼻子,薄唇,雪白的牙齒,糼黑的肌膚,磁性的聲音,每一樣每一樣都深深地吸引著冬雪,冬雪的視線總是離不開光弘的臉。

  「安日璃,安日璃!」光弘已經是第五次呼喚安日璃了,安日璃還是沒反應,只是呆呆地站著看著他,真是夠了!這是什麼學生?只會看著自己的臉?他最討厭這種迷戀他的『女學生』了。

  本來還沈迷在光弘的臉的冬雪,被站在旁邊的海珊輕輕推了推,立即回神過來:「啊?」

  當老師一直都是光弘的夢想。光弘有點憎恨自己的臉,他的臉總是為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每次教書的時候,學生看的都是他的臉而不是黑板,聽的都是他的聲音而不是他的課。女學生尤其嚴重!

  他已經為此而載上眼鏡,但還是遮擋不了他的魅力,就像現在,這名女學生也是這樣!

  本來對她的印象還好,但他最厭惡這種只喜於表面的人,所以對安日璃的印象分自然就減少很多了。

  「你們都回去寫悔過書,安日璃你留下!」光弘下了這樣的一個命令。

  「糟了…我犯下了最慘的錯誤,我那麼了解光弘,怎麼會這樣呢……」冬雪也心知不妙,知道自己不應這樣看著光弘。

  一直在旁的亞咪道:「這就叫情不自禁嘍。」

  「你幾班的。」光弘發出這樣的問題。

  「高二…乙班。」

  「高二乙班!」光弘真不敢相信,怎麼這個女生竟是自己班的學生。

  「嗯……」冬雪現在聰明多了,沒再看光弘的臉,轉為低著頭說話。

  光弘在電腦裡查了一會,查出安日璃平時的品行表,看了一會發現她平常都很安份,是個乖寶寶。

  「嗯…」光弘看看電腦內的品行表,再轉頭看看安日璃,道:「我看過你的品行表,還好。你也回去寫悔過書吧,還有,下次老師說話時要聽,別發呆。」

  「知道!」

  「回去吧……」光弘揚手示意叫安日璃回去,沒想到放假後第一天便給他遇上這些麻煩事。

  冬雪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偷看一下光弘的教師桌,發現了一樣足以讓她淚流的物件--她與他的結婚合照。

  那張照片內的新人是多麼的甜蜜美滿,幸福的笑容堆滿臉上,單單在照片中已可清楚感受到二人的愛,二人的眼神都緊隨著對方,想就這樣相視到老。

  走出教員室後,冬雪想起結婚當時的情形,當時的她,真的沒想到幾天之內婚姻就起了這樣大的變化,還以為可以一直以冬雪的身份來愛著光弘,但現在…這一切都已成了夢,永不能回去的夢……多麼的令她遺憾啊!

  
  回到教室後的冬雪心情還是沈重的,重得如被千斤石頭綁住。

  「唉……」

  「聽說你剛剛為了海珊而被『帥哥老師』(同學們對光弘改的稱號)抓進教員室大罵?」葉菊是順風耳,任何消息都不能瞞過她的雙耳及雙眼。

  「可以這樣說吧?」其實光弘也沒有怎樣罵她,雖然她有一半都在發呆,但至少她知道光弘並不是隨便罵學生的人。

  不過消息傳來傳去,也少不免會加鹽加醋啦!

  「喔!我封你為偶像!」忽然葉菊說出了這樣一句奇怪的話。

  「什麼?」

  「你都不知道,我雖然恨那些辣妹恨得牙癢癢的,但也不敢隨便打她們,你現在竟然為了正義而放棄自己乖寶寶的形象,我真的很---尊敬你!」從這句話中可以得知,葉菊真是一名正義感旺盛的女孩。

  「是嗎……」冬雪小聲地唸:「我倒令願不要什麼正義呢……」

  「什麼?你說得太小聲,我聽不到。」

  「啊,沒什麼。我說,能夠幫到人真好啊!」

  「是嗎?你也這樣覺得吧?!」現在葉菊的情緒真的非常興奮。

  冬雪只是隨便點點頭,心裡真是狠自己剛剛怎麼亂打人,現在光弘對她的印象一定不會好到那裡去!

  「大家起立!」

  原來是班主任來到了。

  「大家好,這幾天我都在放假,現在開始把課程教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聽明白。」說完後光弘便問題為同學們點名。

  雖然冬雪很想給面子光弘,但她真的不想聽這些無趣的教學,差不多每題她都會…光弘教的是數學,而冬雪最善長的科目便是英文和數學,而且這兩科也是她任教的科目!

  冬雪又不好和葉菊聊天,只好裝留心地聽書,但其實是在和亞咪在心裡聊天。

  「唉……」說聊天還是有點錯了,其實冬雪根本都沒怎說話,整天都在嘆氣。

  「別唉了,有什麼事就說,看看能不能幫你!」亞咪最怕人嘆氣了,可是冬雪卻是一個整天在嘆氣的人。

  「幫?怎幫…我怎才可以讓光弘在這麼多的學生中注意到我呀?」

  「他不是已經注意到你了?」亞咪說出事實。

  「他的確是注意到我,但這種特別的『注意』我才不想要!」

  亞咪分析著說:「我也明白,但是憑你現在這個土樣子,想別人注意到你…真的有那麼一點難。」

  亞咪這句根本就是在冬雪的傷口上灑鹽,令她痛上加痛,完全不能安慰到她!

  「亞咪,你不安慰也吧了,別整盤冷水在我頭上倒好嗎?」

  「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你要讓他注意到你不難,但如果印象要好就很難了!除非…你和他獨處?」亞咪自問沒說錯話,她不希望冬雪逃避現實。

  「嗯…」冬雪忽然想起一些事,精神也唯之一振,道:「對了!先讓他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再把印象變好不就好了?」

  聰明的亞咪也有點聽不懂冬雪在說什麼:「啥?」

  「就是說,如果我天天不交功課,上課也只有他的課睡覺,而且測驗也只有他的小測不合格…嘿嘿」冬雪心中的鬼計也漸漸形成了。

  「對對,就是這樣!」亞咪也開始明白冬雪說這些的用意了!

  **************************

  今晚的飯菜還是很好吃,小璃的媽媽做的晚飯都很有水準,一點也不像她的媽媽,連煮個麵都不會。

  吃著飯的冬雪有著這樣的感想,不過她還是很懷念已經移民到國外的媽媽……

  在吃飯的時候,日璃媽陳海桃突然說出一句:「小璃,你還記得嗎?」

  冬雪還來不及反應,只見日璃爸安景已經說道:「她怎可能忘了呢?我看過她房裡的掛牆日曆,還一個大心心圈著呢!」

  「喔?真的嗎?那小璃你要記緊啊!明天要帶的東西啊!」

  「你也真是的,女兒都長大了,還要你提醒嗎?」

  「也對,呵呵呵。」陳海桃笑著,繼續吃飯。

  而冬雪則覺得莫名其妙,忽然就說什麼明天,什麼帶夠東西…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她又不能問……現在慘了,該如何是好?



  冬雪苦惱地趴在床上寫著日記,還回想著剛剛爸媽說的話。

  「喂,冬雪。我在靈界查到一些事。」亞咪忽然出現在冬雪的背後。

  冬雪聽到亞咪的聲音時嚇了一大跳,差點整個也彈起來,她第一時間把日記收好,再驚慌地問:「亞咪,鬼嚇人沒藥醫。拜託你下次別忽然出現在我背後好不好。」

  「都這麼久了,還不習慣啊?」

  「怎可能會習慣嘛……這種行為會殺死人,你下次小心點好不好!」冬雪沒好氣地說著,又道:「你不是去靈界有事?怎麼一下子就回來了?」

  「對,我下去靈界就是查一些詳細資料,剛剛發現了一些事,所以便急著上來跟你說。」

  「什麼事?」怪了,又有什麼急事了?

  「小璃的爸媽原來在上年已經約好和小璃明天去遊樂場玩,由於二人都是上班族,所以很少有時間陪伴小璃玩。所以小璃一直也很期待明天這個日子,小璃剛剛還跟我說,一定要去!」亞咪把剛才在靈界聽到的都轉達給冬雪。

  「你跟小璃說話了?」冬雪對什麼遊樂場的沒興趣,倒是對小璃比較有興趣。

  「嗯,小璃現在是靈魂狀態,我當然可以跟她說話了,不用大驚小怪吧?」亞咪認為這些事很正常。

  「喔…那明天我要做什麼?」還是先問問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又崩出什麼急事來就不好了。

  亞咪反反白眼道:「就是帶些水什麼的,去遊樂場玩啊!去玩你也要我教你嗎?」

  「不是啦,我是說明天會有什麼必要的事嗎?就只是單純去遊樂場玩而已?」冬雪還是有點疑問。

  「當然了,不然你認為去個遊樂場都會有大陰謀在等你嗎?這又不是疑幻片……」亞咪認為冬雪有點太過敏感了。

  當然亞咪也想不到,在單純的遊樂場裡也可以發生很多事的……

  
  隔天一早,冬雪便和日璃爸媽們一同向遊樂場出發!

  遊樂場有很多機動設施,有刺激的,有溫和的,也有家庭樂的。而冬雪他們多數都在玩第三樣。

  玩累了後,他們一同坐在一張長椅上休息。

  「好玩嗎?」陳海桃問。

  「好玩呀!」這是冬雪的真心話,她多年沒來過遊樂場,而且她童心未泯,一直也很想找個機會與光弘一起來的。

  「女兒,你不用故忌我們,你自己去玩玩刺激的玩意,你應該很想玩吧?畢竟你還小,來遊樂場就應該玩刺激的!」安景看見女兒常常看著旁邊不遠處的雲霄飛車,知道女兒一定很想玩,所以便出此話。

  「嗯,對啊!我們在旁邊看你玩!去吧。」陳海桃也附和說。

  看二人都如此堅持,冬雪也不好拒絕不去玩,加上自己真的滿想去的,所以便離開日璃爸媽,自己步向想玩雲霄飛車的隊伍中。

  「哇,也太多人了吧?」真是超多人的,數數也有四十多人在排隊。

  冬雪心想:「在這種熱天…怎麼他們還可以排那麼久…」 

  冬雪並不是小孩,她不會為了玩而排那麼長的隊伍,所以她決定回去找爸媽。

  誰知道當她踏出回去的第一步時,忽然有人在她身後拉著她的衣服。

  冬雪轉頭一望,原來是個男孩子,那名小孩還載著鴨舌帽。

  「小朋友?…」冬雪蹲下身子,想看清楚那名男孩的臉容,看清他的臉後,令她感到一陣驚訝,她用著震顫的語氣說:「小文?」

  「阿姨!」那名叫小文的男孩一邊拉著冬雪的褲子,一邊叫她阿姨。

  「小文,為什麼你會在這兒?!」冬雪驚愕地問著,心裡想:「他不應該在這的,大哥不是都回去澳洲了嗎?」

  「阿姨,小文好想你……爸爸說阿姨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回來!」

  原來小文是冬雪大哥的兒子,今年五歲,冬雪一直也十分疼愛這個可愛的侄子。

  為什麼小文會知道她是冬雪?!

  「小文……你怎麼知道…。」冬雪欲言又止。

  而亞咪也知道冬雪的疑惑,便在旁解釋道:「小孩子比較容易看清人的靈魂,他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是冬雪,而不是日璃。所以他才會知道你是他的阿姨。」

  「小文,爸爸不是在澳洲嗎?怎麼你會在這裡?」冬雪了解後,也奇怪著小文的出現,明明大哥一家應該早就回去澳洲才對。

  小文想了想,然後哭喪著臉說:「爸爸帶小文來遊樂場…可是……爸爸不見了!」原來小文迷路了!迷途中見到冬雪便立即跑來抓著她。

  「喔……」本來冬雪打算離去,她不可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現在小文又迷路了,他年紀太小,怎可以掉下他一個人?冬雪又怎會忍心呢。

  所以冬雪決定,還是先帶著小文去找他爸爸吧!

  「小文,你記住,千萬別叫我阿姨,要叫我姐姐。知道嗎?」冬雪努力想讓小文別叫她阿姨,這樣會讓大哥懷疑的。

  「為什麼?阿姨就是阿姨啊!小文記得阿姨你是叫阿姨的!」五歲的小孩表達能力不佳,而且理解能力更差。

  冬雪苦惱地想著,要怎樣才能讓小文別叫她阿姨?她再試勸道:「小文,我不是你阿姨,叫我姐姐好嗎?」

  小文眉頭緊湊,嘟起小嘴,小小的臉上堆滿不滿的表情,不解地問:「阿姨…為什麼?小文不明白…」

  頭痛了,真是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冬雪自覺和小文溝通不到,只好放棄作罷。

  冬雪知道時間不多,如果找太久可能會讓爸媽擔心,還是盡快吧。要快便要找人幫忙了,而那個『人』便是亞咪。

  「亞咪,幫忙飛上天空找找看?」冬雪在心裡和亞咪說著。

  「嗯…好吧,就幫幫你。我有很多法寶,可以在高空中也可把地面的人和物看得清楚,你放心吧,在十分鐘內一定找到!」

  當亞咪答應幫忙後,冬雪叫停亞咪道:「等等!你知道我哥什麼樣子嗎?」

  「呃…不知道。」亞咪也有笨的時候嘛!

  「不知道怎找?」

  「阿!我想到一個好方法了!」亞咪的好方法便是……


  「請裴文的父母盡速來到遊樂場事務所接回他。」擴播的聲音傳遍遊樂場每個角落,相信小文的父母應該很快便會來到。

  對,亞咪所說的好方法便是這個,擴播。

  「小文乖,等爸爸來接你,阿姨先走了!」冬雪放下小文後,很快便想離去。

  但小文又怎會如此輕易放過冬雪呢?他用可憐的表情,加上小手拉著冬雪的大手,說著:「阿姨…別走嘛。」

  疼愛小文的冬雪又怎會捨得離開呢?所以她還是心軟,留下陪著小文等待大哥的回來。

  過不了多久,一男一女急急地衝進來,女的在看見小文後,大叫:「小文!你嚇死我了!你去那了?」

  一邊大叫還緊緊地抱起小文,從她抱他的力度中,可以說出這名女子是如此愛惜自己的兒子。

  男的跑進來後,先檢查小文有沒有受傷,再來便對著服務人員說明自己的身份。一切都好了後,男子便走向冬雪那邊,打算好好感謝她。

  「謝謝你!」這個男子就是冬雪的哥哥『裴明禮』。

  「不用客氣,我先走了。」冬雪急忙說完後,想快點離去,免得小文叫她『阿姨』。

  「阿姨,你要走了?」小文明顯有點不捨得。

  而裴明禮二人在聽到小文對冬雪的稱呼後,也湊起眉頭來,裴明禮的妻子道:「小文,人家明明是姐姐,怎可以叫阿姨?」

  「梨,沒關係,沒關係,我…我還有急事,先…先走了!」冬雪一時情急之下說出了明禮妻子的名字,卻沒有發現,快速地開門離去。

  「梨?這個女孩是誰?竟然知道我老婆的名字,一定要查查看…莫非是敵人嗎?」裴明禮聽到冬雪叫出老婆的名字後,感到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冬雪並沒有發現自己錯口叫出名字了,他只是微笑著說再見,而心裡卻想著要如何調查這名女孩。

  也難怪明禮如此敏感,因為他的職業原因,使他對每件事也非常小心。

  他以為敵人派人來跟蹤他了。


 
  **********************************

  經過今天的驚險後,冬雪終於回到家中,吃完晚飯趴在床上寫日記。

  忽然亞咪道:「怎麼我覺得你哥看你時的眼神怪怪的?」
  
  「可能因為他是偵探的關係吧,他總是對熟人以外的所有人很有疑心。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冬雪努力地寫著日記,並沒有發現不妥。

  「喔!原來是偵探啊,怪不得。」

  可她們萬萬沒想到,就因今天的事而種下種種幸與不幸的後果。


  而從這天開始,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這天後,冬雪也開始實行她的『計劃』。

  後來幾天的數學課,冬雪都心不在焉(其實只是裝出來的),讓光弘真的注意到她了。 

  「安同學,安同學!」光弘叫的這兩聲,其實冬雪都聽到了,只是故意不理會,假裝聽不到。

  「安同學!」第三聲後,趴在桌上大睡的冬雪終於有了反應。

  「老師,什麼事?」剛睡醒的冬雪還好意思問光弘什麼事。

  「什麼事?我說,你昨晚去了那裡,沒睡好回來學校睡嗎?」光弘完全地記住安日璃了,雖然只是任教了一星期不到,但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已經夠深刻了!

  「喔,昨晚啊。昨晚的夜深劇集很好看呢!看得我都忘了睡了!」冬雪還裝糊塗地說著。

  這幾天來,她也很努力地結交朋友,雖然一開始是不熟,大家都被她的外表嚇到了,但後來慢慢的,就接受了她,因為她真的很風趣幽默。她和葉菊已成了班上的開心果,也因為她們兩人,令到班上的氣氛總是處於快樂的狀態。

  而這個可愛的呆小璃,差不多每課都在發呆,但唯獨數學課是在睡覺的,每每都弄出好多笑話來,就像光弘和小璃的對話,都成了笑話。

  「老師啊!人家小璃不在你課上發呆,特別給你面子,睡覺啊!」其中一名同學笑道。

  這句話也引起課室裡一陣雄堂大笑。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光弘雖然不甚喜歡安日璃,但他也不是很認真的人,說這句話時,都有點笑意在。

  「老師啊!我好累,你就讓我睡了好不好?」暈,冬雪還敢這樣說!

  「你,你真的太不給面子我了!還要我讓你睡?好,給你睡是可以,你回家後怎睡是你家的事。」光弘雖然不是很認真的人,但對日璃的印象本就不好,對著日璃又怎會有好臉色呢?

  「好吧好吧,我不睡就是了。」冬雪終於肯坐起身來,而其他同學也知道『沒戲看了』。

  課室頓時靜了,這堂是連堂,一共兩堂。

  第一堂光弘用來講課了,而第二堂……

  「好,現在特擊小測。別交頭接耳,別傳小抄喔!」光弘一邊把試卷派出去一邊道。

  聽到突擊小測一詞,班房裡立時冤聲四起。

  「不會吧?」

  「怎麼這樣,小測都不通知一聲!」

  「不要啦--親愛的老師,別這樣對我們。」

  而光弘也照是聽若未聞,繼續派發他的小測試卷,而這些試卷對在坐的各位同學來說,就如同炸彈一般,踫到都死!

  冬雪心裡可樂了,正好,她就給他交個白卷,看看他會怎樣。

  在小測途中,光弘不時在冬雪身邊擦過,看看學生有沒有小動作。

  而冬雪倒是沒什麼小動作,但…就連個動作也沒有,照樣是睡死了!

  如果現在可以,我想光弘一定會吐血身亡,他明明看過安日璃的品行表,是一個乖寶寶,怎麼現在竟升級為睡寶寶了?

  光弘輕輕敲了敲日璃的桌子,意圖喚醒日璃,但好明顯的,日璃是一些反應都沒有。

  其實冬雪根本沒睡,她只是趴在桌子上,閉起雙眼,等著光弘叫她而已。但依她一向的作風,又怎可以一下子便被光弘叫醒?她只好等待著,等待光弘推醒她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

  光弘竟然低頭,在冬雪的耳邊輕聲說:「安日璃,起床了,別睡啦!」雖然這句說話帶著諷刺意味,但聽進冬雪耳中,卻又是另一回事。

  光弘這些動作,令冬雪想起以前光弘與她一同渡蜜穴的時候,早上起床,光弘都會溫柔地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起床了』這句話,真叫她懷念……

  而光弘在冬雪耳邊說話的時候,冬雪耳邊敏感地感到光弘口中吐的暧氣,令她感到一陣熱氣由耳傳至全身。

  冬雪心知不妙,立即起來,假裝呆呆地說:「老師?又怎麼了?」

  「我看你一題也沒做,你是不會做,還是不想做!別睡,怎樣也給做寫個幾條,無論是亂寫的也好,就是不能交白卷!」光弘盡量把聲音壓低,怕吵到旁邊的學生們。

  「但我真的不會啊!」其實冬雪根本就是全會,但要她會卻假裝不會,而且還要裝半會不會,真是一件很高難道的事。

  「好,我已經忍很久了!你今天留下來,我單對單給你補課!」光弘終於忍不住了,雖然他很想早點回家懷念老婆,但他是一名熱血教師,教好學生是他的職務!

  「呃?!…真的要嗎。不去行不行啊?」冬雪口裡說得心不甘情不願,但事實卻是高興得要死,她那麼努力地裝,終於弄到和光弘單獨相處了!

  冬雪了解光弘,她知道光弘對問題學生都先會用補課來解決。

  「行,你退學就可以不來,不然你死也要給我死來。」光弘說完後,便繼續巡視著學生的狀況。

  在光弘走開的時間,旁邊的葉菊對著冬雪投向同情的目光,但冬雪卻差點高興得手舞足蹈。

  
  ***************************************


  「這題你會不會?」光弘開始對安日璃補課,慢慢地指著課本中的題目,每一條也問日璃會不會解。

  「不會。」而冬雪也很努力地說著『不會』這兩個字。

  這個問題睡寶寶真是叫他頭痛得要命,怎麼每一題都不會?他看過她以往高一的數學記錄,雖然不好,但也不至於什麼也不會啊?

  「你到底是不是不會?」光弘開始懷疑,在認識安日璃的第一天,他便感覺到這名外表單純內向的安日璃,是一個大花痴,視線總是掛在他臉上。

  冬雪知道光弘已經開始懷疑,便努力想著辦法,如何才能讓光弘相信她?

  「呃……?老師你剛剛說什麼?我聽不到。」冬雪還是用最常用的一招,裝傻。

  而光弘也接受了,他以為安日璃又在發呆了,便道:「你再敢給我發呆,我便要你天天補課!」他知道學生們最討厭便是補課了!

  但這樣卻也正中冬雪的下懷,冬雪就是想天天與光弘『獨處』,便道:「好啦…反正我數學一直也不好,沒一個老師肯細心教我,我想你也不例外吧?」

  冬雪心知光弘最有愛心,所以決定用同情心來引光弘的注意。

  「喔?怎說?」光弘真的中計了,他開始想知道安日璃為何會如此說了。

  「因為…我每年的成績也不好,特別是數學,我曾經試過努力,但最後還是不好。無論我多麼的用功,數學就是不會好到那裡,所以我決定了,放棄了!我放棄了!我不是聰明的人,老師們都不會照顧我,因為我蠢嘛!」冬雪的演技也太好了點…

  這又讓亞咪體驗到,冬雪真是多才多藝,就連演技也好得沒話說。

  光弘聽完後也半信半疑,他也不笨,怎會輕易相信這個花痴的說話?他曾經和很多同學補課,也看得出那些同學是不是真有心讀書,還是對他的俊美有興趣?

  「好,我教你,如果你真的有心去學習,我天天為你補課,但是你也要在課堂中留心!別睡!」光弘是她的班主任,問過很多教這班的老師們,他們都說安日璃表現不差,而且更沒有睡覺的跡象,最多是發發呆,怎麼就是數學科她就睡覺呢?

  「嗯,如果老師你真有本事教好我的話。」冬雪心裡想:「嘿嘿嘿…笨魚上勾了。」

第六章 鋼琴

  「本事?你認為老師沒本事教你嗎?」他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能力。

  而冬雪也看中這一點,實行來個激將法,道:「不是說沒有,只是說對我有沒有效。誰相信你會真的天天浪費時間在我這種笨蛋身上?」

  「我說會就是會,我會天天教你!無論你考成怎樣!這好了吧?」可憐的光弘,就這樣掉下了一個大陷阱中。

  「你說的唷!」

  「是啦,我說過算數,需要立契約嗎?」光弘開玩笑說。

  「好!你等我。」誰知道冬雪當真了,其實冬雪也知道光弘是說笑,但為保她的『權益』,她還是去拿張紙確確實實寫個契約比較保險。

  拿好了紙和筆,冬雪在紙上大筆一揮,寫上:「本人答應了安日璃同學,每天放學都會在校為她補課。立此為証。」

  「來,簽個名。」冬雪興緻勃勃地把手中的『契約』交給光弘。

  光弘現在開始有心覺得這個女生還滿有趣的,很可愛。

  當然,他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完全改變他對某人的看法。

  「好,就陪你瘋一下,寫完後你給我好好地聽我講解。」

  冬雪當然不笨,她用了日璃的筆跡寫這個契約書,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用的是冬雪的筆跡,光弘一定會萬分驚訝,她可不想現在就穿幫。

  都寫好後,光弘便開始講書,而冬雪也在認真聽書。

  過了一小時後……

  「好,基本的都說完了。你現在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一點。」冬雪現在是以笨日璃的身份學習,她總不能學得太快,免得光弘會懷疑。而且,她也想『慢慢』學。

  「只明白了一點而已?」光弘對這個學生真是沒法子,他自問已經講得很清楚易明,但她卻只學了一點?他是說得太快了嗎?

  「呃…我是不是太笨了?」冬雪裝可愛地問。

  「也不是笨啦…」而是超級笨!當然這句光弘沒有說出來,因為身為老師的他,又怎可以傷害學生的弱小心靈。

  「真的嗎?」

  「真的,老師不會說謊。」光弘再道:「這樣吧,我再詳細點說,如果你再不會,我就從高一的課程再說起好了。」

  光弘肯這樣有耐心地教日璃,也是看在日璃如此用心地聽講,在一個小時的講課中,日璃也很留心地聽,所以光弘認為她應該是真心想學的。

  「嗯!」

  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的講解,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極端無聊,但對冬雪來說,光弘的每一言每一句都是非常有趣。


  ********************************

  後來冬雪每天都會被留下來補課,光弘很用心地教導冬雪,因為他認為冬雪資質不差,以一對一的方式應該可以教好她。而且多天相處下來,發現她的個性不錯,而且一教之下成積也有微微的進展,使他更用心地教她。

  冬雪只是有效率地慢慢把成積推高而已,她知道不能一下子升高,所以才試用層遞漸進法。

  「嘻,嘻嘻……」

  「別奸笑了,我知道你幸福了。」亞咪在冬雪身邊飄來飄去,說著。

  「能夠天天跟他在課後幽會耶!我當然是高興了!」

  亞咪差點從半空中掉下來,反反白眼說:「拜託!這那裡是幽會了?補課而已吧?而且我看光弘對你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唉,補課變幽會,她真服了冬雪。

  冬雪不滿地盯著亞咪,道:「你就不能讓我感到一點幸福嗎?」

  「是是是,那你就滿足於現狀嘍?你成積好到一定程度時,光弘便不會再和你補課。就算是天天給你補,也不能讓他對你有好感,那有什麼用?不如想想辦法,令他對你有好感吧?」為何亞咪如此積極要冬雪快點與光弘一起呢?因為她想早點完成任務返回靈界!

  「你說得對…但如果他現在很快便愛上我,那不就代表他忘了以往的我了?我不想他太早再婚啊!」冬雪的心情很矛盾。

  「我知道。但你總不能讓他整天沈痛在他與你的回憶裡吧?傷心是要,但現在已過了兩個多月。我去偷看他的狀況時,他還是整天抱著你生前的舊照聊天,自言自語,在學校裡他不想別人擔心,才會勉強假裝堅強,其實他心內的傷口還滴著血。」亞咪頓了頓,偷偷窺看冬雪的外應。

  本來笑嘻嘻的冬雪聽著這段話時,表情慢慢地變沈,她知道自己不應這麼自私。

  亞咪繼續說:「他還懷念著你,如果你想他好,就要為他帶來新一段的戀情。感情創下的傷用另一段感情來填補是最快的回復方法。更何況他又不是與別人,而是你,雖然外表不是你,但內心卻是你。」

  冬雪點點頭,是的,光弘為她傷心了整整兩個月已經夠了,她不該再讓他傷心下去,真正的愛情是愛人快樂,她便快樂。他不能因自己的感情而令他悲傷太久。

  只是,問題在於,她不能在學校裡表露真面目,人都是愛美的生物,以她現在一副可怕的老套樣,是沒可能吸引光弘的。光弘雖然注意到她,但也只限制於學生與老師之間。要光弘真正對她生起微妙的好感,應該用別的方法,而且地點不能在學校裡。

  但至今,她還未想到怎樣才能不在校內,又不表現出真正樣貌,又能吸引光弘的方法。

  

  想了一整晚,睡不著,還是想不出辦法。

  今天是星期天,本來可以睡晚點,但又答應了媽媽,一同去吃午餐。勉為其難下只好起床,媽媽在西餐廳裡等她,她要早點去到才行。

  睡眠不足,弄得冬雪頭痛欲裂,沒時間也沒心情去化妝。反正只是和媽媽一起吃飯,沒必要化妝成醜八怪,相信沒人會認出她是安日璃。

  隨便穿上一套又大又俗的裙子,把頭髮束在身後,步出家門,向商場裡進發。

  出門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連眼鏡也忘了載!算了,反正又沒近視,載來也沒用。

  走過幾間沒什麼特色的店舖後,來到一間琴行前,裡面的琴聲飄盪而出,直入冬雪的耳裡,琴聲並不好聽,反而有點難聽,聲音刺耳,節奏亂了套,音色又混亂。但卻瞭動了冬雪的心,冬雪生前鋼琴已達演奏級,每天都練琴的她有點忍受不住,很想彈彈琴。

  「哇…有夠難聽的。這裡面是賣琴的吧?那些試琴的人也彈得太劣了吧?」亞咪掩著耳朵說:「還是快走吧?呃…呃?你走進去幹嘛?又不是動聽!」

  冬雪並沒有理會亞咪,她繼續走進琴行,她想彈琴!

  撫著黑亮的鋼琴,回憶著家裡白色蝶型琴,那座琴也是她與光弘的所愛之物。她回想起在家裡的日子,他們一同合奏的歌曲。她彈琴,光弘拉小提琴,只有他們二人才能演奏出如此合拍的節奏音樂。

  光弘和別人合奏時,節拍總會不同,只有與冬雪合奏和會產生出完美的音樂。

  旁人彈奏得難聽極了,冬雪忍不住,雙手慢慢放在琴上,湲湲地敲著手下的琴鍵,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好琴!真是一座好琴!音色清亮動聽。

  冬雪開始自在地彈奏起『夜曲』,聲音柔和悅耳,節奏時快時慢。

  旁邊的人在聽到此曲時,也一同停下手中的動作,往歌曲來源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身穿老套衣衫,束著馬尾辮,面容清麗可人的美人兒在彈奏著。沒受俗不可耐的衣服影響,可人兒身上散發著無比脫俗的氣質,手指如魔術般敲響著琴鍵,那種氣質美感,以及繞樑三日的歌曲,實在令人如痴如醉。

  冬雪自身也陶醉在演奏中,並沒有發現旁邊同時有多雙眼睛看她。

  其中一雙眼睛,還是屬於自己最熟識不已的人--光弘。

  光弘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雙眼和雙耳,眼前的人兒竟然給他一個幻象。他竟把她看成冬雪!他日夜思念,永遠天人永隔的老婆!

  她彈奏著熟耳的曲調,無論節奏及氣質,都和冬雪十分相似,相似得令他看錯,以為冬雪重返人間。他現在想衝上前與這名女孩合奏,但不行,他的小提琴才剛拿來這兒維修,那有東西合奏?更何況二人根本不相識?(安日璃並沒有化妝,光弘認不出她。)

  只能響受在清澈的琴音裡,及冬雪獨有的氣質。為何這名女孩會擁有與冬雪相同的氣質?

  不知是因為歌曲的關係?還是因為女孩本身的氣質?竟令他的心悸動莫名,他本以為冬雪死後,他心已死,不會再為別人所動,現在他竟背叛了冬雪!為一個女孩而心動?

  不知不覺間,冬雪已奏完一首歌,也滿足了多日來她想彈琴的欲望,看看手錶…糟!要遲到了,要趕快去西餐廳才行!

  最終冬雪也沒注意到光弘,走出琴行後,踏著急速的腳步,向西餐廳的方向前進。

  而光弘竟離不開對冬雪的視線,不知不覺跟著冬雪走,直到來到西餐廳前,才發現自己竟然跟著她走了很多路。

  光弘心想:「反正也跟了,也好,正好餓了,就進去吃個飯吧。」其實這只是他潛意識裡想再見那名女孩而編出的籍口而已。

  進去後,選了離冬雪不遠的餐桌坐下,正好可以聽見冬雪與日璃媽的對話。

  
  「日璃,你也太慢了吧?」陳海桃不滿地說著。

  光弘聽見這名字後感到微微的震驚,心想:「日璃?不會是安日璃吧?應該不會是吧?只是名有相同吧?」

  「抱歉,媽。」冬雪坐在陳海桃旁邊的坐位,並沒有發現光弘。

  「小璃?!你…你怎麼沒化妝?」陳海桃對冬雪沒化妝感到奇怪,道:「你有心理病吧?平常離家一段距離也要化妝,為何今天竟然……」

  冬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忘了小璃有心理病,化妝是在潛意識下為了保護自己而做的事,她以為小璃只是為了逃避而化妝,她忘了小璃出外不化妝便會情緒低落,沒可能不化妝。

  「沒什麼,因為我現在在學校過得很好,我認識了一個非常要好的同學,她叫葉菊。她為我帶來生機,和她一起我感到很輕鬆,不再有那種可怕的感覺。」只好隨便找個籍口唐塞過去了。

  在不遠處的光弘驚訝地想:「葉菊!!這個女孩真的是安日璃!她…她化妝?」光弘早就發覺她的臉部皮膚很怪,原來是因為化妝後的感覺。
  
  「就這樣?多年來的心理病就這樣痊癒?」太說不過去了!陳海桃不相信。

  「也…也不是啦!」哀!媽咪真的不相信!這下可好,唯有再胡扯一番了!冬雪再道:「這個…其實不止這樣。多年來每個同學也對我的外表產生厭惡,甚至連老師也對我冷冷淡淡(也不單是因為外表,而是因為小璃本人不夠積極)。可是,這年的班主任,對我很好,十分用心教導我。我真的很感激他!所有我也暗地裡慢慢學習習慣不化妝,現在成功了!」

  「太好了!那個班主任是誰?我真要好好謝謝他才行!」陳海桃竟然相信……

  「他叫鄭光弘。」

  光弘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也知道自己幫了安日璃一個大忙,因為她的家長竟然說要謝謝他。

  「喔,那找天我去學校謝謝他。」陳海桃說完後,揮手叫了待應送一杯冰奶茶來。

  冬雪只是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心裡想:「特別去學校向光弘導謝?沒必要吧…太誇張了!」可她不知道,對陳海桃來說,女兒能夠再次開朗起來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

  鄭光弘思考著,要出去見他們嗎?如果不出去,那自己便變成跟蹤學生了囉?

  就在光弘考慮的時候,一杯奶茶從待應手中跌落在光弘的身上!

  「哇?!」光弘被奶茶倒得全身也濕透了。

  剛剛待應一個不留神,不小心把奶茶倒到光弘身上,待應連忙低頭彎腰說:「對不起,對不起!」

  而冬雪和陳海桃也被這『哇』一聲慘叫嚇了一跳,轉頭看看是誰發出這種鬼叫聲。

第七章 離開


  「老師?!」冬雪料不到竟會在這兒遇上他!

  「阿哈…」光弘無奈地與冬雪揮揮手,看看身上的茶,再看看他們,道:「好巧…你們也在啊?」光弘本能地假裝剛巧與安日璃遇上。

  「嗯…嗯阿。」冬雪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只好『嗯嗯』地回應。

  聽見女兒對那男子的稱呼,陳海桃問:「老師?他就是你的老師嗎?」


  

  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陳海桃的詢問聲,光弘身上的茶,待應的苦聲道歉,冬雪的擔心。

  經過一段解釋,待應及經理的道歉完畢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三人一同坐在剛才冬雪坐的餐桌上。

  「呃…老師,剛才我和媽咪的對話,你有聽到嗎?」

  「一點點…」

  「喔……」一點點?好含糊的回答。

  陳海桃對著光弘說:「鄭老師,謝謝你那麼用心教我家女兒小璃。」

  「應該的…應該的。她是我的學生,我應該用心教她。」看見學生的家長如此對著他道謝,光弘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光弘心想:「反正也被發現了,就來個家庭訪問好了。」再道:「呃…其實我想問問,安日璃她…有心理病嗎?為何沒有跟學校說呢?」
  

  「喔…」陳海桃痛惜地摸摸冬雪的頭,道:「都是我不好。」

  「呃?她不好?」亞咪和冬雪也感到微微驚訝。
 
  「自小我就對小璃的可愛感到自豪,常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算是上學也把她的頭髮弄得可愛無比。可能也因如此,小學開始便有女孩子妒忌小璃,欺負她。」陳海桃的雙眼充滿著內疚,繼續道:「從此之後她便變得有點自閉,更有了心理病。」

  亞咪聽完後,不滿地道:「啥呀?那關她什麼事,把自己女兒打扮得美美是正常的事,只不過是因為小璃太可愛才會被欺負,為何她媽媽要怪責自己?」

  冬雪心裡道:「你這個靈界的靈魂那知道人間真情,母愛多偉大啊!」

  「是是是,你說是就是吧。」亞咪也懶得跟她說。

  「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請別怪責自己。」光弘與亞咪也有同感,只是亞咪比較激動而已。

  「上了中學後,小璃便開始化妝,把自己弄成醜八怪……而且也不信任人,更沒有朋友。」陳海桃心痛地說著。

  光弘是入神地聽著,這個日璃與他的遭遇有點相似,他小時候受過老師的恩惠,所以從小便開始立志當老師。但卻天不從人願,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父親不讓他當教師,後來千辛萬苦終於感動父親,當上了中學教師一職。卻又波折重重,學生們上課都只是往他俊俏的臉上看,成績累創低分,害他要載上眼鏡。

  但眼鏡也遮不了他的俊美,結果還是一樣。後來更嚴重,他竟然有後援會!而且更有女學生寫情信給他!真叫他灰心……

  決定不再當老師的那天,冬雪就如女神般拯救了他,她開朗又善解人意的個性感化了他,是她告訴他當教師要用心去教導,像他們這種年輕老師,要教好學生就得與同學們打成一片才行。用了這個教法終於有點改善他班上的成積,也因此…他和冬雪的感情才會特飛猛進。

  想起了冬雪,他的心便痛抽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剛才彈琴的安日璃,呆呆地看著。觀看著她的臉,絲毫不像冬雪,為何剛剛他會誤以為她是冬雪?真奇怪……

  「……鄭老師,你明白嗎?做父母的,當然想女兒好,老師你幫了小璃大忙,我真的好感激你。希望你以後也要多多照顧小璃。」其實陳海桃已經說了好多話,只是上面的話光弘都沒聽入耳。

  「呃?」發完呆的光弘終於回神,只聽到最後那句『希望你以後也要多多照顧小璃』,便道:「一定,一定。」

  「那就太好了。」陳海桃放心地說,她感覺到鄭光弘應該是一名好老師。

  然後他們便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最後便各有各離開,光弘要去買書,冬雪要回家,陳海桃要去工作。

  也因這件事,光弘對日璃也沒有反感了,他反而有點同情日璃,而且她和他的遭遇有點相似,所以他決定更用心地教好這個女孩子。


  *        *           *            *

  
  隔天放學後,光弘與冬雪也照常留下來補課。

  在冬雪『用心』(其實是裝出來的)地解數學題時,光弘偷偷地看她的臉,心裡想:「她的化妝技術真好,竟然能夠把美若天仙的樣貌,弄得醜如烏龜。」

  如果現在這個是安日璃的靈魂,那她的化妝技術一定更妙,因為她已經化了好多年,多年來都化同一個妝,都已經習慣了。

  冬雪留意到光弘偷偷看她,心裡噗噗跳,假裝沒發現地說:「老師,這題我解好了。」

  「嗯,我看看。」其實光弘並無其他意思,只是純粹好奇她的化妝技巧而已。拿著手中的數學課本,核對著日璃做出來的數題。

  「很好,已經進步很多了。原來你也滿聰明的嘛!」這是光弘第一次稱讚日璃聰明。

  「呵呵,還好。」冬雪口裡笑著,其實心裡卻念:「呿,進步太大反而不好呢,看來下次要退步一下才行。不然成績太好,光弘可能便不給我補課了!」

  光弘看看手錶,也快到六點鐘,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喔,知道。」冬雪也乖乖的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

  光弘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問:「日璃,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嗯?什麼事?」光弘甚少會有問題問她,從來只有她問他。

  「你會彈鋼琴嗎?我昨天從你媽媽那邊問過,她好像說你不懂樂器。」光弘昨天套了套陳海桃的話,套出日璃不會樂器。

  「呃…她不知道我會彈。我…」冬雪快速運轉著腦袋,希望可以找個籍口出來,自從她當上安日璃個角色後,她便常常說謊呢!

  她很快便想到一個籍口,道:「因為我自小便有點自閉,什麼事也不敢問媽媽,但又喜歡鋼琴,所以便自己用零用錢儲錢,交學費學習彈鋼琴,後來更是不能自拔。喜歡到不得了,已經學了好幾年了,老師也稱讚我在這方面很有才能呢!」

  果然是冬雪,名不虛傳,說謊不用打草稿。

  「喔,原來如此。」光弘也照單全收,並沒有起疑,道:「你知道嗎?老師會拉小提琴唷,有空拉給你聽聽,你也要彈鋼琴給我聽,好嗎?」

  「好!那我走了,掰掰。」當然好了!

  「掰掰。」

  
  *          *           *           *

  
  又過了一星期,再過一個月就要考試了。

  這一個星期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直至今天……

  又是補課的時間。

  「好,真不錯,你的成積已經不用再補課了,可以正常上課嘍。」

  光弘的這句話就如雷般打落冬雪的頭頂上,她急忙道:「不,我要繼續補!」

  「為什麼?」

  「因為…」冬雪又在想籍口了,再道:「因為我剛開始對數學有點興趣,你不能這樣。」

  「喔?」

  「你跟我立了契約,不能反悔!」

  「那個契約你也相信?」

  「當然,我可是很單純的,哈。」冬雪頑皮地說:「而且有一個免費的補習老師,多好啊!嘻嘻。」

  「好,是你說要補的喔!」他從未見過如此喜歡補課的學生。

  「當然--」

  繼續他們二人的補課生涯後,六點正,又是完畢的時間了。

  如常地走出學校,發現滂沱大雨,冬雪沒有帶傘!

  「不會吧?……真衰。」冬雪看著校門外的雨水,唯今之計只好『等』了,等雨停。

  突然一個人影從後面的樓梯走下來,拍拍冬雪的肩膀,道:「日璃。」

  「老師?!你不是應該從後門拿車走了?」

  此人便是鄭光弘,光弘道:「嗯,本來是,但當我想開車的時候,突然想起你應該沒有帶傘,所以就回來了。來,坐我的車子回家吧。」

  「真的?!」冬雪有點受寵若驚。

  「嗯,來,上車再說。」

  冬雪跟著光弘上車。

  上車後,亞咪笑嘻嘻地說:「冬雪,恭喜,恭喜。」

  「恭喜什麼?」冬雪在心裡道。

  「你在他心裡已經是『特別』的存在了!」亞咪宣佈著。

  「什麼?!!!」這真叫冬雪超級驚訝,冷靜一會後,在心裡道:「為什麼這樣說?」

  「你試想想,他本來已在車子上,但一想起你便急忙走來。我還感覺到他心裡著急著,怕你會冒雨離去而生病,他如此擔心你,你還不是特別的?」亞咪分析著。

  聽完後,冬雪在心裡笑得甜絲絲的,光弘真是細心!

  光弘開車出了校門後問:「你家地址?」

  「景超花園。」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而亞咪則頻頻說話,說著分析光弘心情的話,令到冬雪心裡感到有點幸福。

  到了後,光弘從車子上拿出傘給冬雪,道:「花園裡還有路吧?你先用這把,明天再拿來還給我吧。掰!」

  把傘交給冬雪後,光弘便駕著車子離去。

  冬雪拿著傘子,高高興興地回家。

  回到家裡,冬雪洗了個澡,洗完後,陳海桃剛好放工回來,她一見到冬雪,便開心地大叫:「小璃!!」

  陳海桃非常高興,捉著冬雪道:「你知道嗎?你爸終於升職了!」

  「真的?!」

  「嗯!一個月後我們便可以一起去你爸的新工作地方!」陳海桃很激動地說。

  「什麼…?」去爸的新工作地方??

  「你爸爸升職,被派去美國那邊了!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唷!太好了,親戚們都移民了,我們到了那邊,又可以跟親人們團聚了。」陳海桃宣佈著這個『喜訊』。

  這個消息對冬雪來說簡直是慘絕人寰!

  冬雪強壓著心情問:「我…也要去?」

  「傻女兒,你當然也要去啊!乖,今晚爸爸要開會,明晚我們一起慶祝唷!」

  「喔……」冬雪失神地回應著。

  
  *          *          *          *

  
  「慘了…去美國。我一定不能與光弘一起了……」冬雪趴在床上,一邊寫日記,一邊在心裡哀叫著。

  「你快跟他們說你不去呀!」亞咪也擔心起來,如果冬雪不能與光弘再婚,那她不是要永遠跟著冬雪?

  冬雪把寫好的日記合上,轉頭對著亞咪道:「你是傻瓜啊?我也想說啊!看見媽媽如此雀躍,我那敢說呀?」

  「真是有夠衰的,難得有了轉機,光弘對你有了好感,現在卻發生這種事。」亞咪暴怒地在冬雪床上跳。

  
  
  隔天早上,冬雪拿著傘子,打算還給光弘。

  來到教員室光弘的坐位上,光弘不在。她嘆了口氣,把傘子放在光弘的桌子上,打算離開。

  「日璃?」光弘剛好在茶室中走出來,看見日璃把傘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道:「喔?你拿傘來啦?」

  冬雪點點頭,又嘆了一口氣,對著光弘微微苦笑了一下,道:「我先走了。」

  光弘好像發現了日璃有不妥,擔心地問:「日璃?你沒事吧?」他從未見過這個開朗有趣的日璃會有這種表情。

  「呃…老師。」冬雪現在真想叫他一聲光弘,但她不可,她還是要叫他『老師』。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看見日璃的臉變得愈來愈沈重,光弘愈來愈擔心了。

  「我…我要離開這裡了。」冬雪情緒真的很低落,她好不容易才能與光弘的關係好點,現在卻要她離開?真的有千萬個不願意在心裡頭啊!

  「離開?」光弘不明白。

  「爸爸升職,要去美國,我也要去。」她知道光弘一定不會在意,只不過是一名學生離開而已,他根本沒必要傷心。

  光弘眉頭奏起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愉快,為什麼他會覺得有點難過?他甩甩頭,不理會心裡隱隱的心情,道:「很…很好啊。」

  「不好!一點也不好!」冬雪有點激動了,她再道:「我捨不得…我捨不得…」『你』,她說不出,她害怕光弘會不接受,現在還不是她告白的時候,但…時間卻不容許她再等下去。

  「捨不得什麼?」

  「捨不得…葉菊,班上的同學。我從小到大,從未交過朋友,現在難得認識了幾位知心好友,卻要我離去…我真的不想走,我想留下來,但我知道爸媽由小時候便很保護我,他們不會讓我留低……」第一次,她說謊竟然有點心痛,她不想再說謊了,她心裡的苦根本沒人會知道,她好想告訴別人她的苦!但是她不行,更是不可能。

  光弘看見平常都一副笑臉的日璃竟然如此,他有點心痛,他不知道,其實這份心痛已表明了他對日璃動心了,但他卻把心痛強壓下,把這份感情改變為同情。他認為自己只是同情日璃而已。

  「日璃,我知道你想留低,但是…」他竟然不知道怎樣安慰她,他有點想她留下來,但身為老師,他不可以如此,他再道:「如果只是你留下來,你爸媽們一定會擔心的。」

  「我…我可以照顧自己的!」冬雪這次沒說謊,她有足夠的能力,只可惜…她現在的身份是安日璃。

  「你還只是十六歲,怎懂得照顧自己?」光弘不同意日璃能夠照顧自己的說法。

  「我…我可以!我要獨立!如果再留在爸媽身旁我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不會長大!」冬雪把她生前常常掛在口邊的說話說了出來!!

  冬雪她一向很支持學生們獨立,她認為應該讓他們去嘗試,她常常說:『如果再留在爸媽身旁他們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不會長大!』。不過學生們是出外留學,而不像她現在的情況。

  「什麼?」這句對光弘來說再熟識不過了。

  「我…呃…裴老師常常也這樣說……我一直也很相信的。我這種狀況跟留學生沒分別,我可以留在這裡讀書!」冬雪又被迫說謊了。

  光弘知道冬雪的堅持,他決定保留冬雪的信念,幫忙安日璃留下來!

  其實這只不過是個籍口,他本來就不想日璃離開。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就幫你去跟你父母們說說。不過不保証他們會聽喔!」

  「太好了!謝謝你!我就知道老師會幫我!」冬雪真的從心裡高興出來,她清楚光弘,光弘不是被三言兩語便心軟的人。他為何會答應呢?有兩種答案,一:光弘本身就很想安日璃留下來。二:安日璃在他心中有地位,所以才會被她的言語所感動。

  無論是那種答案,她都會高興得飛上天!
  
  
  *        *        *         *         *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安景生氣地怒吼著。

  「爸…」

  「別再說了!」安景不想聽小璃的說話。

  「安先生,請你先冷靜。其實讓日璃留下來是一件好事,如果再留在爸媽身旁他們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不會長大。」光弘如坐針毯地坐在日璃家的沙發上,坐在對面的安景實在很可怕。

  「喔?那你是說她離開我們就是件好事囉?」安景本來不是如此激動,不過已經說了很久,他不停地說不行,前面的二人都不聽,他才會開始發怒。

  「就當是留學吧?」光弘努力勸說中。

  「留學?這裡有什麼好?到美國那邊更好!小璃的英文成積一向很差,去美國那邊可以學習英語,那不是更好?」從小就十分服從他們的小璃,現在竟然要留在這裡不跟他走。

  「日璃的英語不行,你硬是要她過去只會讓她結識不到朋友,她現在好不容易認識了一群好同學,好友,你現在叫她走,實在是一件很慘的事。」

  坐在光弘旁邊的冬雪寂靜無語地看著各有各說法的二人。

  安景好像有點動搖了,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小璃自小便沒有朋友,她現在有勇氣結交朋友,他卻要她離開,實在有點慘,他再道:「但是她根本沒有能力,怎可能自己一個人生活?我們的親戚們都移民了,根本沒人可以照顧她。」

  「我認為她有足夠的能力,如果你天天都在她身邊,她只會依賴你。你一天不離開,她便不會成長。這樣吧,我來當她的監護人,如果她真的沒能力獨立的話,到時候再要她過去美國也不遲呀?凡事也要嘗試。」

  冬雪聽到光弘要當她的監護人的時候,既高興又感動。光弘竟然為了她而當她的監護人,他們的關係又進一步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光弘終於能夠打動安景的心,安景已經考慮了。

  「好,如果小璃能夠証明到她在這裡讀書會有成果的話,我就讓她留低!」這是安景開出的條件,他再道:「我要小璃在將近的考試裡考出好成績,全班十名以內,英文要八十分以上。」

  光弘聽完這些苛刻的條件後,面有難色,心想:「這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嘛!」

  不過他口裡還是說:「好,一言為定。」看來這個月要勤加幫忙日璃溫書才行……

  而冬雪聽完這個『可怕』的條件後,差點笑了出來,心裡跟亞咪說:「啊哈哈…也太簡單了吧?中學的題目那會難得到我!呵…英文要八十分?我是要拿的話,一百分也不難!」

  「希望你可以做到,小璃。」安景知道這個條件很難實現,所以才會開出這個不可能的條件,才能讓小璃心服口服地跟他走。

  「我有一個請求。」光弘突然說出這句,安景眉頭輕奏,光弘道:「我要求我能夠來日璃家,幫忙日璃溫書。」

  「好。」想不到現代,竟然還有如此熱血的老師。

第八章 初次約會?


  「我就說,這題應該這樣才對!……不,不對!應該這樣…不,不不。」光弘有點想吐血,他已經說了數百次,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

  「啊--我不要啦!好難!」冬雪裝得還真像,她快要把光弘給氣死。

  「我承認,這條是有點難,但我已經解說過五次了,你還是不明白?」光弘知道日璃不聰明,但也沒那麼笨吧?

  「不-明-白。我要吃飯啦!」嗚嗚,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笨,不應該戲弄光弘的。現在光弘不讓她去吃飯!

  「不---行。」光弘不滿地說:「你給我解好這題再走。」

  不玩了,不玩了。她還是快快解好這題吧?她的肚子在打鼓了!

  「那你就再說一次吧,這次我一定明白!」

  「好,我就再說一次。」光弘再詳細地解說著,他真的很有耐心。

  「喔!我明白了!」冬雪快速地解好這題後,飛也似的衝出房門外,去大廳吃飯。

  光弘好奇地看看手上日璃的答案,自言自語:「…一下子就解好了!」

  「噯!鄭老師,出來吃飯嘍,我老媽煮飯很好吃的唷!」冬雪一邊吃飯一邊叫。

  「好。」光弘放低手中的紙,出去吃飯。

  光弘今天是第四次來日璃家,幫忙日璃溫書。現在光弘每天對著日璃的時間多於對著任何朋友,差不多每天放學都會和日璃補課補到學校關門,然後光弘有空便會來日璃家教導日璃各項科目。

  有時候冬雪被教得有點無聊,便會戲弄光弘,常常假裝聽不懂,弄得他快吐血,而冬雪自己也自得其樂。

  「真謝謝你,你如此用心地教她。」陳海桃知道鄭光弘是一名好老師,她也有和安景相量過。如果是讓鄭老師當小璃的監護人,她也不擔心。

  「這是應該的,我答應了安先生,我要盡力把日璃教好。」

  冬雪心裡想:「嘻,這次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考試考到十名內,就可以與光弘相宿相棲了!」

  「你想得美!還相宿相棲咧!」亞咪還是老樣子,把冷水狠狠地潑到冬雪頭上。

  冬雪不滿地瞪了瞪亞咪,做了一個鬼臉。

  「怎麼了?」光弘正好坐在冬雪旁邊,不明白她為何忽然扮鬼臉。

  「沒,沒什麼。」冬雪乾笑兩聲:「哈…」

  光弘這幾天裡發現,日璃有點怪異,總是有意無意地往空氣看,而且表情也千奇百怪。

  「好了,今天進度有點慢,吃完飯還要繼續。」光弘是最快吃完的一個,他不是第一次吃陳海桃的菜了,真的非常美味!

  「呃!?還要呀?」冬雪這次真的在慘叫,不是裝出來的,因為已經補習了好久好久,現在都晚上了,還不能休息呀?反正她補完還不是一樣!

  「不補你就要去美國了!快點吃完,我在書房等你。」光弘放下筷子,步向書房。

  

  *       *        *         *      *


  「我要死了--」冬雪死屍般趴在床上。

  「哈,天天跟光弘見面不是很愉快的事嗎?」亞咪最喜歡幸災樂禍了!

  「還好說,每天都在溫書,我快滿腦子都是書了!最慘是要我假裝不懂,要不然也不用如此悽慘。」

  「都已經過了三個星期了,你就忍忍吧!再過一星期就可以考試脫離苦海了。」亞咪終於也說出比較像人話的話了。

  「喔!原來你也會安慰我嘛!」冬雪轉身望向亞咪,把手放在亞咪的頭上,道:「呃?沒發燒啊!」

  無言的亞咪無奈地看著冬雪。

  「太神奇了!你竟然沒有罵我!!噢,世界要未日了!」冬雪還驚叫著道。

  「你.找.死!」亞咪氣勢非凡地把這三個字吐出來。

  亞咪拿起床上的枕頭往冬雪丟,冬雪反應神經還好,閃開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睡房裡玩了起來!

  突然門外陳海桃叫:「小璃,鄭老師來找你了!」

  「啥?!--」人家玩得正高興說…嗚嗚。

  亞咪好笑地說:「嘿嘿,好笑了!報應來嘍!」

  冬雪盯著亞咪,把枕頭飛向亞咪,無奈地開門走出睡房。

  「老師,現在已經夜深,明天請早。」

  「要最後衝刺了!不睡也要把英文給讀好!」光弘並沒有理會日璃裝無辜的眼神,抓著她就走進書房。

  
  結果最後一個星期,冬雪都幾乎沒有睡,只有考試的前一天有睡飽。

  因為光弘知道考試時,精神也是很重要的。


  第一天,數學。

  這是安日璃最不善長的一科,可卻是冬雪的專長!

  「這題簡單啦!」冬雪飛快地寫上答案,快得監考官也覺得奇怪,還時常觀察著日璃有否作弊。

  輕輕鬆鬆用最快的速度考完,累得要死的她,趴在桌上睡覺。

  本來她還打算裝不懂,慢慢做,但可不行了,她快累死了,理智都拋到身後,不理會老師奇怪的目光,倒頭就睡。

  
  數學考試完畢後,她最後才踏出課室門口,一出去便見到…光弘!

  「咳咳,安同學,跟我來。」光弘向冬雪招手。

  「喔…。」好笑,叫她安同學呢!

  來到比較安靜的地方,光弘左看右看,都沒人了,才問:「日璃,考得還好吧?」

  可見他真的很擔心。

  「喔…很不錯!」其實她已經故意答錯幾條了。

  「喔,很不錯?真的嗎?」不太可信!

  「嗯,騙你也沒用啦!對不對?」

  「希望是。」

  「為什麼你要把我拉到這兒才說?你是老師,關心學生是正常的啊!」這一點冬雪有點不理解。

  「這是因為…你知道吧,我有後援會,如果讓那些學生知道我『特別』照顧你,到時候你會被殺!」

  「哦!原來如此!」有點偷偷摸摸的感覺呢!嘻。

  想起來,有點像他們二人初期交往的時候,他們又是怕被人知道,整天偷偷摸摸的,到後來快結婚了才敢表明二人的關係。


  

  經過一星期痛苦(?)的考試後,終於也有兩天放假的日子。

  「呼呼--終於考完,就像掉下一個大包袱般!非常輕鬆!」冬雪剛回到家裡,大叫道。

  這幾天的考試,完畢後,光弘都會拉著她跑,跑去問她考得如何,今天最後一天,他竟然沒有來找她!害她有點不習慣。

  「來,為了預祝你成功考到,媽媽為你弄了一桌好菜呢!」陳海桃永遠都支持女兒那邊,她再道:「小心喔,別讓你爸爸知道了,他會罵我呢!」

  「嗯嗯!嘻,太好了,我最喜歡老媽的菜了!」冬雪正打算跑去桌前大吃一頓。

  誰料電話剛好響了起來,她便順便去接了。

  「喂喂?」

  「日璃!」電話那邊傳來光弘的聲音。

  「老師?!」

  「剛剛抱歉,我有事做。你今天考得怎樣?」還是老樣子,光弘又問同一條問題。

  「還不錯。」今天是考英文,冬雪還是回答同一句『還不錯』。

  「嗯,我是來通知你的。」光弘在電話的另一邊微笑著道:「你還真厲害!數學竟然能夠考到八十分!」

  「真的嗎?!」

  「嗯!其他科目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剛剛改完卷,特別打電話來通知你的。希望你的其他科目也很好喔!」光弘感到很恩惠,他竟然可以將一名笨蛋學生教得數學名列前矛。

  「希望啦!我能不能留低就要看這次了!好緊張喔!」其實她也沒有緊張,反而很高興,這段辛苦的補課日子裡,她和光弘的感情又進了一大步!

  「好吧,今天我有事做,明晚你有空嗎?」光弘突然問。

  「怎麼了?我有空啊!考完試不用溫書當然有空。」

  「那就好,我和你慶祝數學拿到八十分吧!明天晚上我約你吃晚飯。」

  「好!好!那明晚見!」冬雪拿著電話高興得手舞足蹈,差點興奮得大叫。

  掛了電話,冬雪一邊吃預祝餐一邊偷笑,笑得合不了嘴。她終於能夠確定了,她在光弘心中一定有地位,所以光弘才肯再三破例。今次竟然和她這名學生吃飯!

  真叫她高興得要死!

  心裡飄飄然的,想飛上天空。

  晚上也睡不著覺,心裡期待著明晚與光弘的初次約會(?)!

 
  *       *        *          *        *


  「怎麼這樣!」冬雪超級不滿地坐在飯桌前,鼓起雙頰。

  光弘愉快地吃著陳海桃的菜,問:「又怎了?我喜歡安太太的菜,來這裡和你慶祝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啦!」冬雪明顯地表現不高興,道:「害我還很期待呢!」

  「期待什麼?我是你的老師,請記住這一點。」光弘知道日璃在期待什麼,可是他有種種原因,不能讓她有所期待,再道:「還有,如果被別人看見我們二人在外共同一桌吃飯,別人會怎樣想?」

  光弘本來很討厭花痴,不過這名花痴滿可愛的,他還受得住,不過要他接受她,是沒可能的事。他只當她妹妹!

  光弘依然在自欺欺人,明明是對日璃動心了,唉。

  「過份!」冬雪扁著小嘴說。

  日璃這個樣子還真是可愛,大眼睛,小嘴。果然沒化妝的她是如此的美麗脫俗,清新可人……去去去,好險好險,他竟然看她看入神了?

  他是傻瓜,竟然會覺得她可愛!不能,他不能這樣,他不能對不起冬雪!

  「嗨?怎麼呆了?」其實冬雪知道他在看她,不過還是假裝不知道較好。

  「沒……沒事。」光弘現在就如被抓包的小賊,尷尬地說著。
第九章 父母移民

  好險,真的好險。差點就墮入永不翻身的地步。

  他絕對不能覺得她可愛!絕不能!!她是他的學生,他不能喜歡她。他更不能背叛冬雪,冬雪才逝世四個多月!

  「嗨嗨?你在想什麼想得入神了?」冬雪再次叫喚光弘。

  「沒什麼,繼續吃吧…」光弘尷尬地說。

  亞咪在冬雪身邊說:「嘿嘿嘿……看來你們的關係又進一大步了!我剛感覺到他的心跳得好快啊!」

  「喔?那我得加把勁了!」冬雪在心裡叫道。

  吃完晚飯,剛在外公幹回來的安景正好回家。

  「小璃!!」安景回來後立即激動地叫她。

  「爸!」

  「聽說你數學考到八十分了?!」安景剛從電話中聽到陳海桃說小璃的分數。

  他聽說後非常吃驚,多年來自己女兒的數學一直處於低下狀態,誰不知現在竟然拿到八十分這樣的好成積,真叫他驚嘆不已。

  「嗯。」冬雪料不到安景竟然如此激動。

  安景本來還想說什麼,但當他發現光弘也在的時候,便立即故面子的假裝鎮定,道:「咳咳,鄭老師你也在呀?」

  光弘點頭稱是。

  安景突然覺得剛才有點失態,場面忽然安靜下來。

  冷靜點後,安景再慢慢說:「小璃,往日是我太看小你了。爸知道你努力了很久,既然你真有如此決心,爸也不好阻攔你。數學這個科目你也能考到八十分,成績已經超然。爸就讓你留在香港獨居吧。」

  冬雪聽到安景終於批准,既感動又高興。

  光弘幫忙冬雪那麼久,安景終被感動,他也感到很太滿足感。

  安景摸了摸冬雪的頭,再道:「小璃,你這段日子變了好多,做事也變得有決心了。這也是一件好事,爸相信你已經有足夠的能力獨立。」  


  *      *         *           *       *


  成積表終於發下,安日璃的分數是全班中第八名。

  這不單讓所有同學驚訝,甚至連光弘等人也感到漠然,不感相信小璃真的做到了!

  放學後,光弘快速地整理好手上的文件,趕向日璃家。

  「鈴鐺--」

  日璃家的鐘聲響起。

  冬雪也知道按鐘的是誰,跑到門前開門。

  還沒開完門已經大叫:「老師!你恭功我了吧?」

  「聰明,你猜對了。」光弘笑著回答。

  二人一同走進客廳裡,只見客廳由以往的整齊變得凌亂不堪。

  安景和陳海桃正在努力地執拾著移民的行李,看見光弘走進來後,停了停手上的工作,一同微笑歡迎他。

  「謝謝你,不是你如此熱心,我女兒也不能達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安景對光弘的印象變得非常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雖然對日璃做得真有點過火了,那有老師會每天幫忙一個學生補習?雖然知道,但他還是很想教好她。

  「那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陳海桃的這句話,好像將要把安日璃嫁給光弘一樣,竟然叫他好好照顧她。

  雖然這句話令光弘有點尷尬,但他還是點頭答應,心裡又逃避掙扎著,把自己想照顧日璃的感情都推到『老師的責任』上。

  本以為光弘會懷疑的冬雪,看見光弘竟然乾脆地答應,也有幾分感動。

  「那我就安心了。」

  其實安景和陳海桃早就察覺到小璃對光弘有意,但也沒道破,因為他們清楚如果說穿了,小璃也不會承認,那倒不如假裝不清楚。

  經過多日的相處,二人都知道光弘是名好男人,把女兒『交給他』也沒關係吧。

  二人用眼神交流一下,很齊心地說:「我們一起到廚房煮食物,你們先在這邊等等吧。」

  說罷,陳海桃拉著安景進廚房,獨留下他們。

  光弘到現在才有空真正稱讚日璃。

  「小璃,你今次做得真好,也沒浪費了我一番心意。」不知不覺間,光弘已經由叫『安日璃』的全名,至到現在親密的『小璃』。

  「那當然了,你看我多聰明啊!呵呵呵--」冬雪沾沾自喜地說著。

  「還聰明咧?不知道是誰什麼英文生字也不懂,什麼數學公式也不會,多科中就只剩中文好一點?」光弘挖苦著說:「還要班主任教得吐血才能學會?」

  「呃…可是我很努力啊!」冬雪嘟著嘴說。怎麼光弘都不稱讚人?雖然這個月來她真的令光弘很辛苦,嘿。

  「那不叫聰明吧?努力和聰明是兩回事呢!」

  「哇,這還叫不聰明喔?你班上除我外那有學生真能在一個月內考得這樣高的成積?」

  「那是因為有我這個功臣在,不然沒人教你學啥呀?」

  「嗚…你都不能讓我一下嗎?」死光弘,欺負她!來一個假哭好了。

  「少來!這個月來你都不知用了多少次這種招數了,看得都麻木了。」

  冬雪把嘴嘟得超高,用可憐的眼神望著光弘。

  她不滿地道:「人家考到這種分數,你就不能稱讚我一下呀?」

  「本來是打算讚你的,誰叫你那麼自大。哈,看不過眼所以便不讚囉。」

  「可惡啦。」

  「你說錯了,是可敬才對,像我這種熱血老師世上已經沒幾個了。我教得你那麼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不應該說我可惡呢!糟糟,你的中文水平下降了呢,連可惡和可敬也讀錯了。」

  「我那裡是說可敬?」這個光弘和人鬥嘴的功力越來越厲害了呢!看來她要慘了,她再道:「我分明就是想說可惡,那不是我的中文水平降低,而是你這個數學老師理解錯誤我的語言罷了。」

  哼,想不耍出真功夫也不行。光弘從來也鬥不過冬雪的,這次也不會鬥得過。

  「是嗎?那是我的錯嘍?」

  「當---然。」冬雪把頭抬得高高地說。

  「是是是,但你也得感謝我。我還沒跟你要補習費!」

  「呃?我的耳朵出問題了,聽不到聽不到。」冬雪假裝聽不見,轉身面向廚房問道:「媽,飯都煮好了嗎?好餓啊,我來幫你好了。」

  「又用這招?」光弘好笑地看著日璃,覺得她真的很可愛。

  

  *       *        *       *        *

  光弘當冬雪監護人的程序也都辦好了,當然這件事不能向學生們公開。

  又過了幾天,安景和陳海桃都坐飛機走了。

  冬雪有點不捨,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父母,但相處了幾個月,還是有一定的感情在。

  冬雪和光弘也有送機,光弘看得出冬雪的不捨,還安慰她,遲些暑假可以買機票去探望他們。

  光弘為了日璃快些忘記和家人要長期離別的事,還邀她到自己家中彈琴。

  今天就是日璃要來的日子。

  本來光弘堅持要去接日璃的,但日璃卻說這一帶她很熟識,不用接她,所以光弘便在家等待。

  光弘撫摸著鋼琴邊,一邊懷念著往日與冬雪合奏的回憶。

  這個琴已有多月沒人彈奏了,他自己也奇怪,怎何自己竟會邀請日璃來彈奏亡妻的琴。他只知道,這些月來,因為日璃的事,他竟然沒有沈沒在冬雪逝去的惡夢中,這次就當感謝她的歡笑帶給他歡樂吧。

  而且他本就有和日璃合奏的打算,他還記得,日璃彈琴時的氣質和冬雪是如此的相近。

  除了冬雪外,從來沒人能夠和他合奏出完美的樂章,這也是他為冬雪傾心的成因之一。他真想知道,氣質相似的她,真的能夠和自己演奏出美妙的曲譜嗎?

  思憶著冬雪惜日的音樂,又記起日璃當日在琴行的音樂,合在一起,竟然是出奇地合拍,近乎相同的音調及節奏!

  發現又多一個共通點的光弘,驚訝地快速回想著冬雪彈奏的小夜曲。

  一個思緒快速地在他腦中閃過,快得令他抓不住。他好像想起些什麼,但又不能記起。

  就在他努力回想著的時侯,門外的鐘聲響起了。

  「鈴鐺,鈴鐺-」連續兩下的響聲,就像叫光弘快些來開門一樣。

  開門後,出現的人正是預期中的那個安日璃。

  「進來吧。」

  「嗯!」冬雪熟識地脫下鞋子放在鞋櫃旁,走進關上門的廚房洗手後再出來。

  這種熟識環境的行為雖然令光弘覺得奇怪,但他也沒多想。

  冬雪也沒發現剛才的動作已足夠令人懷疑了,她還高興地想:「太好了,終於能夠回來看看我寶貝的琴了!」

  這些日子屋內都只得光弘一人,這次日璃來臨,令到屋內也增了不少生氣。

  日璃很快地衝到黑色蝶形鋼琴前,打開蓋子,撫著琴鍵。

  琴鍵依然亮麗,可見光弘每天也有打掃鋼琴。

  光弘知道日璃心急想彈琴,便道:「來彈彈看。」

  「嗯!」日璃把手放上琴鍵,開始彈著歌曲。

  光弘聽著日璃彈出的音樂,就如聽見惜日冬雪的音樂般。

  甚至這一刻間,他竟幻覺看見日璃變成冬雪!他迷離地看著日璃,不知不覺間,歌曲已經奏完,隨著音樂的完結,光弘也清醒過來,知道這不是冬雪,她只是氣質與冬雪相似而已!

  冬雪準備再彈一首,光弘道:「小璃,我去房間拿小提琴出來,你等我一下,我們嘗試合奏。」

  冬雪點點頭,她也好久沒試過和光弘合奏了,好期待喔!

  在光弘進房拿琴這短短的時間內,冬雪竟更愈加期待與光弘的合奏。

  終於,光弘拿著小提琴出來了。

  等待已久的時刻終於來臨。
第十章 合奏

  冬雪開始彈起前奏。

  光弘在適當的時候提起小提琴,開始拉起柔和悅耳的曲調……奏出的歌曲旋律環繞著他們,倆人奏出的音符時快時慢,高低音調不同,卻又出奇地合拍。

  二人都享受著合奏的快樂,身邊的景物都變得空白,整個世界就如只剩下他們一樣。

  他們的節拍合拍得如練過數百次,心靈相通般演奏著相同的曲樂。

  光弘很久沒有這樣放鬆心情了,只有和冬雪合奏他才試過這般輕鬆快樂。

  奏完全首歌後…

  光弘難淹心中的激動,眼神迷茫地看著小璃。

  他不敢相信,小璃竟然可以和他合奏出完美的曲譜,本來只是想嘗試一下,他沒想過真的可以成功。剛才的那一刻中,他竟然感覺到冬雪在他身旁與他合奏!

  冬雪還沒發現光弘的眼神有點怪異,她還陶醉在剛才的演奏中。

  一直在冬雪身邊的亞咪剛擔心得要死,怕光弘會一個不小心發現冬雪的真正身份,那時候自己就不得不實行閻王大人下的意旨了!長期和冬雪生活,令她對冬雪也產生了好感及友情,她不想冬雪被揭穿,她不想被迫送走冬雪一生的幸福,她更不願意看到冬雪傷心的模樣。

  還好,光弘並沒有想到不該想的地方,他只是驚訝於小璃驚人的琴技。

  光弘痴呆地望著小璃,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小璃變成冬雪……

  他知道心內已有感情慢慢萌芽,他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太危險了,他發過誓不能與學生發生特別關係,更不能背叛離去不久的冬雪,雖然內心正在掙扎,但理智告訴他,他什麼也不能做。

  之前都隨心而去,常常找籍口去推卸心裡對小璃的在意,現在他不能不承認,他對小璃是有感覺的,不然他不會對她如此特別的照顧。就因為這個重大的發現,他更不能隨著自己的心去做,他要阻止。

  學生和老師是不會有結果的!這樣任由它下去只會讓他們更痛苦,長痛不如短痛,他決定要疏遠小璃。

  光弘認為只要和小璃分開一段時間,二人的熱情就會冷卻下來,他要在沒法收拾之前遠離小璃。

  他相信,小璃只是單純地喜歡他的外表,而且很多學生也有戀師長情結,他只要不再和小璃多談話,不再對小璃特別的話,他們就不會發生不能發生的事!

  他決定了,就這樣吧!

  忽然光弘對小璃的態度轉變很大,本來笑容滿面的他,突然變得冷淡,他道:「安日璃,我有事要辦,你先走吧!」

  「啊?」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的冬雪,傻傻地想:「什麼事了?剛才還好好的呀…氣氛還不錯的說。還以為和他的感情又進一步,怎麼現在卻如此了?」

  「再見。」光弘打開大門,表視出一臉『我很忙,別煩我』的表情。

  冬雪也不是厚臉皮的人,她以為光弘是突然心情不好才會這樣,反正來日方長,今天就先回去吧!往後還有時間來呢!

  但她卻不知道,在光弘心裡已有一個可怕的決定產生……


  *         *         *         *         *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事嘛!」冬雪嘟著嘴,在房裡大聲地叫著。

  「我也想知道,他怎麼突然對你不理不採。」亞咪前思後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自從那天以來,光弘隨了上課時會和冬雪對答外,其他時間則明顯地躲避著冬雪,無論冬雪問他功課,叫他補課,他都會推到別的老師面前。什麼事也稱自己很忙,沒空。

  就連冬雪上門找他,他也假裝不在家(亞咪穿牆看到光弘躲在家裡裝不在),打電話又不接。

  一開始冬雪以為光弘真的很忙,但時間越久,她便察覺到光弘是刻意避開她。

  「難道我做了什麼令他討厭的事?如果是的話他應該早說嘛!我可以改的啊!」冬雪以為是自己做錯事令到光弘生氣了,但她從來也未見過光弘生氣生這麼久的。

  「最怕不是因為這樣,而是有特別原因。照我看來,他應該是喜歡你的,但為何又要躲開呢?」

  「難道是想避免學校的人看見?」亞咪這樣說著,但很快地,亞咪又否決了這個可能性,道:「不可能啊,你上門找他,應該不怕別人看見才對,就算怕會踫見熟人。打電話時應該不怕才對……怎會這樣呢。」

  「嗚嗚…莫名其妙地不理我,太過份了!他一定以為我一定要跟他對不對!那我就試試和別人交往看看!」冬雪開始有點自暴自棄了。

  亞咪看了看冬雪,又道:「還是先別談這個了,就憑你這個樣子,想找個男朋友看來也很難。」亞咪真的用心在想,要如何才能幫忙冬雪交到正點的男友。

  「你當我說真啦?我開玩笑的…」冬雪苦笑幾聲,再道:「我怎可能和別人一起呢…我對光弘可是痴心一遍的。」

  「那到底要怎樣才能光弘理你呀?又不知道他為何突然不理你,怎麼才能再次吸引他?很高難道!」亞咪想來想去,還是找不到好辨法。

  結果冬雪瘋了一會後,拿起日記,嘟著嘴地寫著心中的不滿。


  *        *         *          *        *

  
  「唉……」冬雪一邊聽著光弘講書一邊嘆氣。

  坐在冬雪右邊的葉菊忍不住問:「怎麼了?你最近常在嘆氣,尤其數學堂更甚。」

  「沒什麼…」

  「你最近成積驚人,應該沒什麼能讓你嘆氣才對啊!」葉菜發現,自與小璃相識以來,小璃便時常嘆氣。

  「我真的沒事。」

  「說來聽聽嘛…看看我能幫你嗎?」葉菊是一個好奇寶寶。

  冬雪心裡無奈地想著:「唉,我又不能告訴她我嘆氣是因為光弘,要我講什麼呢?」

  「你學業又沒問題,友情方面更是不錯啦,莫非是…愛情?!」葉菊猜對了!

  冬雪沒說什麼,只是向左邊不遠處的玻璃窗望去,看著外面一片藍空發呆。

  本應這只是單純的發呆,但看在別人眼中,卻又成了另一回事。

  剛好坐在冬雪左邊的男孩正是本班的班草(最受歡迎男孩),而葉菊和班草也一同誤會了!

  以為小璃喜歡的是……那個班草。

  班草張文風心裡忽然起了一個特別的念頭,只見他忽然開口大聲對著安日璃說…

  「小璃,我喜歡你,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本來嘈雜的班房,就因這句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得整個靜了下來。

  而當時人即用著帥帥的臉對著安日璃笑。張文風古銅色的肌膚,短而清爽的頭髮,濃眉大眼,笑起來有酒渦,是一名正宗陽光帥哥。

  冬雪整個人也呆掉了!發生什麼事?剛剛那是幻覺嗎?那有人這樣告白?為什麼在班房告白?很尷尬!而且重點是…這是光弘的堂!!

  鄭光弘在聽到這句話後,本在寫黑板的他,整個粉筆也被粉碎在他的手裡。

  冬雪不安地看向光弘,只見後者的表情非常復雜,有驚訝、有無奈、亦有一點不滿。

  冬雪不敢再看光弘的臉,深怕會被罵。她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張文風,張口想要拒絕,但又顧及他是班草的身份,如果被自己這個醜小鴨當面拒絕,他應該會很難受,他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告白,証明他一定放了很大的勇氣,她又怎好拒絕人呢?
  
  光弘感到一陣酸溜溜,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在乎,但腦袋就是不受控制!為什麼小璃不回答他?應該拒絕他!快點拒絕他呀!為什麼她一直傻傻地看著張文風?她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冬雪最後只好回答:「呃…我現在不好回答你。不如放學後在後園的大樹下見面吧?」

  現在只好約他單對單見面來拒絕了!

  「好!」但張文風卻以為自己成功了,心裡很是開心。

  光弘卻如遭一顆炸彈投擲,心情直落谷底。隨後他又說服自己說:「是我先不理她,我不能怪她,我不能怪她,我不能怪她……」怪只好怪自己!

  這堂數學堂很是熱鬧,很多學生也在挖苦取笑小璃和文風,說他們是班上的小情人。

  當然,光弘是越聽越是不滿,心裡充滿著無奈。還時常講錯課題,要學生們提醒。

  冬雪整堂課也沒在聽,當然沒發現光弘的錯誤了。她只是緊張地想著,一會要如何拒絕張文風才不會傷害到他。光弘會不會生氣了?希望光弘不要誤會啊!

  冬雪的動作看在別人眼裡又是另一回事了!其他人都在煽風點火,說冬雪害羞,冬雪也沒有否認,因為她知道一但解釋,那只會越描越黑。

  光弘聽到小璃在害羞,更是認為小璃對張文風有意,一股無名之火由心裡升起!

  今天數學堂是最後一堂,放學鐘聲響起,所有人也準備離開。

  光弘慢慢地收拾著教師桌上的東西,不時偷看張文風和小璃的動作。

  冬雪把東西都放進書包後,禮貌上地和張文風說再見:「我在後園大樹等你。」

  當然,其他同學聽到這句又是一陣嘩然。

  而光弘聽到這句後,感到一陣酸意,他們這是在約會嗎?!她還放我這個…呃…老師在眼裡嗎?

  張文風執拾好東西後,也手舞足蹈地走出班房,向後園進發。
  

  張文風來到後園,看見小璃正坐在大樹下的長椅上,他高興地坐在小璃旁邊。

  「小璃,你接受我吧?」

  「呃……」冬雪還是想不到要如何拒絕他,雖然她生平試過很多次被告白,但以安日璃的身份被告白卻沒試過。

  張文風以為小璃害羞,他的嘴蕩開一個迷人的笑後,把自己和小璃的距離坐近一點。

  看見張文風靠近,冬雪如被什麼刺到般,立即坐開。

  就這個動作來來回回好幾次。

  終於把長椅坐到盡頭.冬雪再也沒辦法坐開。

  張文風也有點不耐煩,道:「你喜歡我的吧?是吧?」

  「還真是有自信的年青人。」這句話是亞咪對冬雪說的。

  冬雪問張文風:「呃…你喜歡我什麼?我又不漂亮……」呃,至少在學校是吧。

  「可是你人品好,人緣好,班上的人也很喜歡你。」這就是張文風喜歡她的原因。

  「但是……」

  當冬雪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張文風卻忽然說道:「糟了!我忘了今天有社團!!要遲到了!」

  「那不如下次……」才說吧?

  還沒讓冬雪說完,張文風便拉起冬雪的手,道:「我是藍球社的,你來看看吧?」

  也沒等待冬雪回答,就已經一股脛地拉著她跑。

  「還真是霸道的陽光男孩,都不等你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啊!」這又是亞咪說的話,她又道:「看來他已經把你看成是她的女朋友了……」

  冬雪無奈地被他拉著跑,又不好意思甩開他的手,怕會讓他自尊心受捐,她就是這種猶豫不決的人。

  她一定想不到,一會遇見她現在最不想踫到的人!

  被拉著跑了不遠的距離,快到藍球場的時候,張文風停在果汁機前,打算買果汁。

  在買果汁的時候,他還是緊抓著小璃的手不放。

  買了兩罐果汁,他溫柔地交給小璃,道:「你喜歡喝橙汁對吧?我常常見到你買來喝,跑了一段距離,我怕你會累了,喝喝這個。而另一罐是一會看我練習的時候可以喝的。」

  真是個細心的男孩子,他對她這樣好,更使她不知如何拒絕他。

  就在她接過果汁的時候……

  有一道人影經過,正好看見小璃接過果汁的時刻。

  對,那人便是冬雪現在最不想被他看見的人--光弘!!

  光弘看見小璃和張文風如此親近,已有一陣醋意,想不到又看見小璃和張文風拖著手…這更是令他眼睛冒火!



  待續~



獻花 x0 回到頂端 [樓 主] From:台灣中華電信 | Posted:2005-03-12 14:03 |
chiou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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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沒有這篇小說的續集啊~~
好想再看下去~~拜託~~拜託~~ 表情


獻花 x0 回到頂端 [1 樓] From:台灣數位聯合 | Posted:2006-02-16 20:34 |
~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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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哩勒@@怎麼沒啦 好想在繼續看阿QQ


獻花 x0 回到頂端 [2 樓] From:台灣中華電信 | Posted:2006-03-07 12:29 |
Ivon 會員卡 葫蘆墩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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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立哥於2005-03-12 14:03發表的 【轉載】陰差陽錯:
第一章 還陽

  「喂,住手!住手啦!」裴冬雪努力地想揮開旁邊抓緊她的雙手。

  「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讓我們帶你走吧。」
.......
有時候抓緊自己的雙手
讓自己有所的成長啦



^^
獻花 x0 回到頂端 [3 樓] From:台灣政府網際 | Posted:2006-09-28 10: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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