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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兒說她懷孕了
有一天，6歲的女兒照完鏡子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 媽媽，我懷孕了 」 。 我準備
好對付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但它不期然地來，我還是禁不住口吃了一下。然後一臉
鄭重地回答說： 「 是嗎？懷孕可不是小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該做些什麼 」
。女兒嚴肅地坐在我對面，我的笑幾乎想溢到臉上，強忍住了，說： 「 小愛，你能
不能告訴媽媽你是怎麼發現自己懷孕的？ 」 女兒理直氣壯地說： 「 我洗澡的時候
發現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 。
「 以我的經驗 」 ，我克制著盡量不讓笑流進我的語調裡， 「 你可能是人胖了，應
該不會是懷孕 」 。
「 噢……，是這樣啊！ 」 女兒拖著長音說完，立刻站起來蹦蹦跳跳地玩去了。
我坐在沙發裡，禁不住哈哈大笑，這個小小的女兒，還將有多少驚奇給我！
（二）吵架
小女兒一天天長大，終於有一天開始和我拌嘴。那天洗澡拖拉，我比較嚴厲地批評
她，小女兒生氣地對我說： 「 媽媽，你不是外婆生的，你是毛毛蟲生的 」 。
我逗她說： 「 是啊，我是毛毛蟲的孩子，毛毛蟲的孩子又生了個孩子，就是你呀 」
。 「 不對，我不是你的孩子 」 ，女兒大聲反駁，我說： 「 真的，你是毛毛蟲的
後代，你看你白白胖胖，肉嘟嘟得一節一節，很像毛毛蟲啊 」 。女兒看這句話不奏
效，便改了說法，她
眨巴著眼睛得意地說： 「 可能你也不是毛毛蟲生的，你是猴子屁股紅彤彤生的 」
，我立刻接上去說： 「 好好，你罵外婆是猴子屁股，我告訴外婆去 」 。這下女兒
急了，她爭辯道：「 我沒有罵外婆，我罵你 」 ，我說： 「 我是外婆生的，爸爸和
奶奶都可以證明。你說生我的是猴子屁股，當然就是罵外婆啦 」 ，女兒語塞，忽然
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 「 我不喜歡媽媽，我不喜歡媽媽，這個媽媽太狡猾了 」
，我笑著說： 「 那你也可以狡猾一點啊 」 ，女兒說： 「 我就是不狡猾，我這個
人一向是不狡猾的 」 。一直到洗完澡，女兒還在抽泣。過了一會兒，女兒畫了一張
畫，上面有個小女孩在做鬼臉，旁邊寫了三個小字：討厭鬼。畫折成信封的樣子，面
上寫著：楊婉嫻畫給媽**畫。我看完之後，她在一邊得意洋洋地樂著，算是給了我最
後一擊，於是，我們和好了
。
（三）即興教育
與我小時侯相比，女兒沒有什麼金錢觀念，她從來不愁吃穿，這是她的福分，卻又令
我憂慮，畢竟她總有一天會遇到自己的金錢問題。四歲那年帶她回上海，參觀東方明
珠電視塔的時候，女兒嚷著要給老師和同學帶紀念品，她看中一個小小的水晶制的電
視塔模型，扳著指頭算了一下，說： 「 媽媽，只要五個就夠了 」 ，我一看標
價，天，1800大元一個。買是肯定不買的了，但這是教育她勤儉節約的好機會，便耐
心地說： 「 寶貝，這個禮物要1800元一個，買五 個你可以交兩個學期的學費，可以
學90次鋼琴，還可以從深圳坐飛機到上海七個來回，我們不能這麼浪費對嗎？ 」 女
兒一臉天真地看著我說： 「 但是媽媽，她們全部是我的好朋友啊，好朋友比好多錢
更重要的，是嗎？ 」 ，我沒想到小傢伙會踢這麼一個皮球給我，一下子張口結舌起
來，櫃台後面的營業員都笑出了
聲，我再顧不得勤儉教育，軟硬兼施連哄帶騙地要挾她買了幾個相架，落荒而逃。從
此，對於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育小孩的行為，我是慎之又慎，惟恐一不小心，目的沒達
到，還弄得自己下不來台。
（四）說了不吉利的話要吐口水
我的母親有個規矩，小孩子口無遮攔，說了不好的話，尤其是過年過節，一定要吐口
口水，好像把不好的話全吐掉了，等於沒說。我們雖然百無禁忌，但也照做了，免得
心裡不舒服，女兒更是不折不扣地執行，她的小小世界裡，容不下 『 死、傷、要
命、要 死 』 這些詞彙。
到了學會拼音之後，女兒開始自己看書。有一次，看她一邊念故事一邊嘴裡 『
呸、呸 』 地吐口水，拿過書一看，原來是《白雪公主》，讀到公主的媽媽 『 死 』
了，女兒 『 呸 』 一下，讀到後母要獵人 『 殺 』 了公主，女兒又 『 呸 』 一
下，念完一本書，伴隨著無數個 『 呸 』 ，我不忍心說服她把這個 『 呸 』 字嚥
回去，從此，這成了她讀書的一大特點。
（五）私定終身
女兒3歲的時候在她的姑姑家裡住過一陣，姑姑和姑丈剛結婚還沒有孩子，因此特別喜
歡小孩，尤其是姑丈，天天早起教女兒做操，下班回來陪她講故事散步，令小女兒樂
不思蜀，聲稱全世界最喜歡的就是姑丈。一段時間後我去接她回家，臨出門時，女兒
突然對姑丈說： 「 叔叔，你千萬不要 跟我姑姑結婚，等我長大了，我和你結婚 」
。大家絕倒。
（六）童言無忌
還是女兒三歲的時候，無意間闖入洗手間看到爸爸小便，這一下女兒發現了新大
陸，一疊聲問爸爸怎麼會有 「 雞腸 」 ，爸爸想女兒以後上幼兒園，男女同廁，這
個問題是遲早要解釋的，於是，耐心地給女兒上生理衛生課，解說男女之別。
不久以後請朋友喝茶，點茶點的時候，爸爸問大家要不要腸子，女兒大聲說： 「 不
要了，我爸爸自己有雞腸 」 ，整桌人靜默一分鐘後突然爆笑。那天，爸爸拿著女兒
挖沙的小鏟子嚷著要給自己挖地洞。
（七）女兒道歉
小朋友之間吵架的事常有，女兒耐不得寂寞，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先打電話跟人道歉以
期和好，常常會聽她在電話裡說： 「 對不起呀，剛才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 」
，對方肯定也在客氣地檢討，於是又會聽到她說： 「 不是啦，是我的錯，我真的覺
得很對不起你
」 ， 「 哎呀，你別客氣了，當然是我的錯啦 」 ， 「 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你不
要再客氣了，再客氣我就要生氣了 」 ……，兩個孩子電話裡相互道歉認錯，差點又吵
了一架。
（八）女兒寫詩
女兒四歲，學會了幾個字，開始寫詩：上下女中風，女風中上下，風中女上下，下中
女上風。我對朦朧詩從此有了新的認識。
（九）逃命要緊（1）
女兒剛學會走路的時候，緊急關頭還是喜歡以自己熟悉的爬行方式代步。有一天，我
在廚房忙，聽到客廳放著音樂的音響突然音量大增，緊接著看到女兒的小身影從廚房
門前快速爬過，我追到門外，發現她已經準備爬樓梯了。原來女兒第一次玩音量開
關，聲音調大把自己嚇著了，不過，好歹她已經知道如何逃命了。.桌上放著剛煮熟的鹹鴨蛋，女兒伸手一拿，燙了一下，趕緊放掉，鴨蛋骨碌碌向女兒
站的地方滾過來，女兒嚇得一邊搖搖擺擺逃命，一邊大喊 『 媽媽 』 ，直到我抱起
她，她還驚恐萬狀地看著鴨蛋不肯下地。以後看到鴨蛋，女兒就恨恨地說 「 吃掉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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