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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 鬼表
好像是阿甘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就好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将碰到什么。」
这句话用在我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自从上了大学以来,我所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件就一件接一件,而这次我们去三峡本来是为了看一看即将淹没的景色,但谁知竟会发生这样的几件事情。
鬼表
--三峡行之丰都鬼城
终于熬到放暑假了,暂且不管考试的成绩如何,由于早就和阿飞等人商量好要去三峡作一次今年流行的「三峡告别游」,所以刚放假的第二天便收拾好行李,和阿飞、老妹(小许)、M ary、姚姚、团长、宏兴、老姚、小弟一行九人坐上了开往重庆的9次列车。
天晓得阿飞是怎么想的,三十四个小时的旅程,她居然给我们买的是硬坐票,而且车上还没有空调,借用车上碰见的一位哥们的话:「这简直就是杀人嘛。」
在晚点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告别了车厢。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后,双脚又回到了地面上,感觉竟然有些亲切。我们在Mary的同学接待下出了火车站,住进了一家招待所。
在重庆我们玩了两天,第二天的晚上七点,我们登上了一艘名为「江汉50」的游船,开始了我们两天三夜的江上生活。
上到船上,才知道由于票不好买,只买到四等舱的票,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想想总比没有强,凑合吧。
我们的票是四等舱的十一号,在船二层的末尾处。四等舱是一间狭长的屋子,大概可以容纳近二十三四个人的样子。我们上船后,把行李放好,收拾了一下,就算安顿了下来。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们各自选好自己的铺位,都感觉饿了,于是纷纷拿出吃的。但舱里又闷又热,所以我们就来到船尾,拿了几张铺上的凉席,一边吹着江风,一边来用各种食物来填满我们的肚子。
八点三十分左右,船起锚了。望着江边闪烁的霓虹,我们告别了重庆。
由于船是顺流而下,从船尾看去,船速似乎并不慢。大家边吃边聊,时间也就显得过的很快。不一会儿,阿飞说已经十一点多了,明天早上还要到丰都鬼城玩,不如大家早点睡吧。M ary、小弟早已经躺倒在甲板上进入了梦乡,姚姚和阿飞去洗澡了,团长回舱去了,宏兴和老姚也凑在一起躺在了凉席上,我则和小许坐在栏杆旁聊天。
天是一种深深的蓝色,很晴,星星也很多。我和小许靠着船栏,看着天上的星星,江风一阵一阵地吹在我们的脸上,虽然有一些冷,但很舒服。
船依旧以不慢的速度向前行驶,船头的探照灯照到了两岸的小山,在深深的暮色映衬下,山上闪烁的绿色的指示灯竟使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小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船尾的马达发出不大不小的轰鸣声,水花在我们身后飞溅而出。我们就在这浓浓的夜色下海阔天空地聊着天。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阿飞来叫我们,告诉我们已经快十二点了。我们就把Mary和小弟带回舱去睡,随后我们也就洗澡睡觉了。
正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隐约听见有人叫我,由于头天晚上睡晚了,再加上累,更变得不想起来。但又有人推我,不得不睁开眼睛,一看是阿飞,便含糊地说道:「干什么呀?」
「起来了,咱们到了。」
「到哪了?内蒙古?」
「少废话,起不起吧?」说着她便拿起了一瓶矿泉水。
我没办法,只好起床。因为我知道,如果在5秒内我还保持不动的话,在第6秒前那瓶水一定会倒在我脸上的。*
起床洗漱完毕后,见团长拿着一打票回来了。与此同时,船上的喇叭通知道:再过三十分钟就将到达第一个景点--丰都鬼城。于是我们带好随身的物品和水,在九点四十分左右随导游下了船。
丰都是一座古城,由于自古以来就有着不少关于鬼的传说,再加上也曾在一些文献上有过某些记载,因此一些人们利用人对于鬼的好奇心和丰都本身的地理位置,人工建造了这样一座「鬼城」,来赚取游览三峡的游客的钱。
我本来对于灵魂或是鬼等都是有着很浓厚的兴趣的,但对于像这样的人为景观却一向认为很是无聊。但无奈票已经买好了,而且一向胆小的小许也显得颇有兴致,要我一定陪她去,我也就只好和大家一起下船了。
下船随导游沿码头拾阶而上,第一眼见到的是所谓的鬼城的标志--在一根锥型支架上的南瓜似的鬼头。沿街有着无数的小商贩,在兜售着各种随处可见的「特产」,使我感到不是在「鬼城」而更像是在一个集贸市常不过其他人看起来到满有兴趣的样子,特别是小许,拉着我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我虽然没有什么兴趣逛,但一面要跟着小许,一面又要注意跟上导游,到也很是忙活。
经过几条长街,我们来到了鬼城所坐落的那座山脚下。和任何的公园没什么区别,一座牌坊似的大门,正上方的匾额上写着「天下名山」,里里外外挤满了游客。跟随着人群,我们走进了这座「鬼城」。
不出所料,鬼城并没有引起我多大的兴趣。随处可见的只不过是一些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建造的人工景点,「哼哈祠」、「药王庙」、「奈何桥」、「阎王殿」等等,都是一些尽人皆知的东西,也并无多少新意。
一路走到「天王殿」,看看周围,发现只剩我和小许了,别人不知去看什么了。小许到是不在乎,依然到处观赏。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天王殿」的后面,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处游客罕至的地方,不过到是仍然有一处买「特产」的小摊。小许又拉着我跑到那小摊前想挑些东西,我却担心回船的时间快到了,催促她快些。
小许却不管那些,正为了一串念珠与那摊主在「杀价」,我因为有些着急回船,习惯性地想抬起手腕看看几点了,但马上发现我又忘记我的表已经在火车上丢了。正在这时,小许与那位摊主的「杀价」失败,本来要放弃继续买东西,但正好看到我抬腕的动作,让她也想起来了我的表丢了,于是一回头指着摊上的一块表对摊主道:「哎?刚才怎么没看到这儿有块表呢?您拿这块表看看。」
小许看了看那块表,又问道:「多少钱?」
「五十元。」摊主答道。
我这时抬起头看了那位摊主一眼,那是一位六七十岁年纪的老头,满脸的皱纹,一看就是那种长年生活在山区,只靠作点小生意过活的人。
破天荒小许这次竟没「杀价」,只问:「还有么?可不可以再拿一块挑一挑?」
「没了,就这一块了。」
小许又看了看,便掏出钱来把那块表买了下来。
「哥,送你。」说着小许把表递到我面前。
我一楞,道:「哎,这是干吗?」
「送你呗,你的表不是丢了么?玩这一路还有好几天呢,没表多不方便埃」「那也不用你花钱埃」「怎么了吗,当老妹的想送你样东西都不要吗?」说着小许的嘴又噘了起来。
「没,没那个意思,我只不过是觉得在这儿买……」「得了,小玩艺吗,就算带着玩好了。何况也算是个到鬼城的纪念吗。」
我没的说了,只好接过表:「那就谢谢老妹了。」
「谢什么,来,我给你带上。」说着小许把表带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这才仔细的看看这块表,这是一块黑色的塑料电子表,圆形的表盘,有机玻璃的表面,表盘的底色是白色,上面画着一只蓝色的小鬼头,小鬼头的眼睛一大一小,嘴好像在笑,露出两颗尖牙,正中央的鼻子上伸出一长一短两只手正好作表针,表盘的一周用汉字写着一至十二。*
「可爱么?」小许问道。
「嗯,就跟你一样。」
「什么?那你不是说我长得像鬼了?」
「不是啦,我是说跟你一样可爱埃」
小许这才笑了笑:「我知道啊,我们快走吧。」说完便拉着我往下山的路走去。可我的心中却不知怎的突然闪过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又全然没有头绪。
走回到「天王殿」,我的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自在,猛然一回头,看见那座小摊并无任何异样,只是似乎那老头还对我笑了笑,我不禁摇了摇头,对自己笑了笑,「大概是平时小说看多了,总不成那小摊会一下子消失了吧,我又不是卫斯理。」
下山很快,在半山腰处,我们碰上了阿飞和Mary,果然时间不多了,我们加快脚步,终于在开船前五分钟赶回了「江汉50」。
回船之后已是将近中午了,我们到餐厅吃了一顿午餐后,下午,各自回床上休息了近两个小时。傍晚,船上的广播又通知说今晚船将到达奉节,随后要在江中抛锚过夜。阿飞听说去不了白帝城了,一脸的不高兴,其他人到是无所谓的样子,打牌、聊天,时间也就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
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样子,我洗完澡,回到船舱,见阿飞等人都早早的躺下了。「可能是因为明天早上五点就要起来看三峡的第一峡--瞿塘峡的原因吧,看来大家都休息的够早的。」
我也正要躺下,忽然发现小许不在舱里,「这么晚上哪去了?」我正想出去看看,走到门口却刚好碰上小许在往回走。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她反而先对我说道:「老哥,现在有事么?」
「没什么事,怎么了?」
「那聊会儿天好么?」
「挺晚的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早点睡吧。」 「就一会儿,好不好?」
我没辙,反正我也不是很困,又加上刚洗完澡,江风一吹感觉更清醒了。「好吧。」我答道。
于是我们来到船尾,坐在栏杆旁,我刚想说话,忽然间我发现船的周围不知是什么时候竟起了一层雾,虽然看起来不是很浓的样子,但我记得好像刚才我洗澡回来时还没有这层雾的。
「江上也会起雾吗?」小许也发现了这一层雾,向我问道。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耸了耸肩。就在这时,我忽然间又感到心头闪过了早上在鬼城曾有过的那一种感觉,可是我依然无法捕捉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不自觉的看了看那块新买的表,小鬼的两手指着十一点零五分。
「怎么了?」
「没什么。」我笑了笑,「神经过敏吧。」我对自己道。
我和小许随便聊了一会儿,听道船上的喇叭广播道,在船的五层设有舞厅,有兴趣的游客可以到五层的门口买票。小许一听,立马就要拉着我去,我虽然对跳舞一向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架不住小许非要去看看,只好陪她去。
「要不要把阿飞她们叫上?」我问。
「好啊,我去叫她们。」小许答道。
过了一会儿,小许噘着嘴从舱里走了出来,「一个比一个睡得香,怎么叫也不起。」
「好了,那就我们去好了。」
我们来到五层,所谓「舞厅」就是五层那个稍微看得过去一些的餐厅,到了晚上把桌椅一撤,灯光一开,就成了「舞厅」。
我们走进舞厅,里面灯光很暗,吊顶的球灯在慢慢地旋转,曲子都是一些一般舞厅中常放的曲子,人不是很多,但也并非是冷场的感觉,舞池中三三两两的有几对人在跳着两步。我们则先找了一个靠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我对跳舞一向没什么兴趣,所以便坐在位子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歇了一会儿,我看了看表,十一点三十分。这时,我才发现这块新买的表竟然还是带萤光的。表盘一周的数字和那只小鬼头的轮廓都用萤光描过,在这样黑的情况下闪着绿莹莹的微光,到给这块表凭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来请小许跳,我便更加自在地休息起来。但好景不长,小许时不时地拉我进舞池,不跳的时候也不让我闲着,和我东拉西扯,我也没办法,既然是陪老妹来的,就只好继续陪她好好玩了。
跳了好一会儿,我先回到了座位上,随后小许也回来了,一下子坐在我身边,显得迷迷糊糊的道:「哥,我有点困了。」
我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立即道:「那咱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我刚要起身带小许回船舱,在我一欠身的时候,我扫了一眼舞池,突然我发现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来,当时那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对异常事物的本能感应。我立刻感到似乎是舞池中有问题,于是我马上抬起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舞池。
那时舞会已经接近结束,舞厅中只剩下了不多的几对人,而正在跳舞的只有三对人,本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一开始也以为又是我神经过敏了,但是当我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我被我所看到的惊呆了。
当时我的感受真的不知用什么来形容好,震惊可能只能描述我当时的表情,但绝对无法表达出我心里的感觉。我自认并不是一个十分胆小的人,也亲身曾经历过几件令人恐惧的事,但我还是在那一刹那感到自己置身于极度的恐怖中!
当时舞厅里由于正在播放一支慢节奏的曲子,为了配合音乐,灯光也十分暗淡。在那样的光线条件下,我对舞池里的情况本应看的不是十分清晰,但由于我是早就觉得有些异样,所以观察得也就格外仔细。
舞池中共有三对男女还在跳,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当我再仔细注视了将近五分钟后,我越来越清楚地发现,无论我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那三对男女的样子竟然完全一样!
我当时所坐的位子离那三对人大约有十几米的的样子,就算光线条件很差,但我对我自己的夜视能力还是有信心的。但偏偏就是这种信心使得我越来越觉得不寒而立。
我不知我是经过了多久才从惊栗中恢复过来,我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赶快带小许回舱(我宁愿相信是我眼花了--虽然我知道根本没有)。这时,我又习惯性地看了看表,时针和分针都指向表盘的正上方。「才十二点么?」我似乎觉得时间好像过得太慢了,「也许吧。」我并没多在意这一点,只是一心想快一点带小许离开这个舞厅。可是当我转过头来想叫小许的时候,发现小许竟然不可思议地趴在桌上睡着了!我刚要推醒她的时候,猛然间又一种无法捉摸的感觉闪过我的心头。我立时记起这种感觉今天我已经是第三次感受到了。第一次是在鬼城的山上,第二次是刚才在船上,而这次的感觉最强烈,我几乎可以抓到那种感觉了,但仍然不是很清晰,只是隐约地感到,那是一种不祥!而这种不祥却来自那块表!
我没有犹豫,马上又抬起表看了看,没错,时针指向正上方,分针刚过正上方一点点。「表慢了?」我刚想到这儿,突然,我发现表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我再仔细看,「天啊!」我几乎没脱口叫出声来,我清晰的看到,表盘上那个小鬼头的表情变了!
我清楚的记得,在刚才,那个小鬼头的表情是在笑,但那只是一种友善的笑,也许用友善这个词并不合适,但那种笑至少还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但现在,那个小鬼的表情却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狞笑!在绿色的萤光下,它的眼睛还是一大一小的睁着,而原来闭着的嘴,现在竟然张了开来,露出的两颗尖牙似在闪着银色的光!
但使我感到惊恐的到不仅仅因为这副表情,在我全神贯注地观察那变化了的表情时,我无意间看了一眼表盘的四周,我才发现了真正令我恐惧的事情。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我刚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像慢了似的。没错,时针的确是指向正上方,但我忽略了一点--我的表现在正上方的数字!而现在我的表的时针正指向正上方的数字--十三!
我简直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样子,如果有人在那时看到我的话,恐怕会认为自己见到了鬼--而且还是那种专门来吓人的鬼。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表,而它却依然「悠然自得」地走着,秒针依旧在一秒一秒地转动,和平时我所见的任何一块表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秒针的转动速度也和平时一样,除了表盘上方那个闪动着绿光的诡异的十三!
我在那时平生第一次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境地,我呆坐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那块「鬼表」,但脑子里却一片混乱,我甚至觉得那里有无数架飞机在轰鸣,好像有很多想法,但又不知究竟是什么,所以我虽然看着表却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
忽然间,舞厅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使得本来呆坐在那里的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抬头一看,舞厅里竟然只剩下我和小许两个人了。不但刚才那三对一模一样的人不见了,连原来舞厅里其他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音乐也停了下来,刹那间,诺大的一间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只是偶而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江风和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
这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自从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而这里的气氛又太过骇人,所以我转身想叫醒小许,但无论我怎样努力,就是叫不醒她。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我已无暇考虑这些了,我已经不知道我还有勇气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我见弄不醒小许,而我又决不愿再多留一分钟,于是我只好搀着小许,走出了那间舞厅。好在小许虽然睡得睁不开眼睛,但在我的搀扶下到是还能自己走路。
我们走出来后,舞厅的灯光还没有立即熄灭,我藉着灯光看了看四周,和我来的时候一样,并无任何异样,只是向船外望去,江上的雾更浓了。
我扶着小许来到船栏边,向外一望,雾比我想像中还要大,几乎五米以外的事物就根本看不清了。我略微从栏杆向外探了探身子向船的下一层望去,大雾再加上天黑,使我连船的下一层都看不清,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现在我渐渐感到这层雾也一定和今晚这一连串的事件是有某种关联的,但我已无心查下去了,虽然我平时对一些怪异的现象有着极大的好奇心,可是这次不同,现在的我必竟处在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时间区域中!我所想到的就是尽快回舱,我甚至开始祈祷不要让我再碰到什么了。
我扶着小许向船的楼梯走去,突然间,身后舞厅的灯一下子熄灭了,这一下使得本来就已经有些心惊胆颤的我又吃了一惊。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有人在背后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在前面说过,我自认为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这到并不是自夸,我确有过一些古怪离奇的经历,其中不乏一些可以算作恐怖的例子,而那些事加起来,也不如我这次挨这一下拍所受的惊吓之大!
我在被拍了一下之后,可以说几乎差一点就跳了起来,而我至今仍对我在当时居然没大叫一声感到不可思议。
我用一种连我自己也不相信的速度转过身来,右手迅速地搭在了腰间的皮带上,虽然我知道藏在那里的那把小刀对一些我不可知的事物可能没有一点作用,但在那种气氛下,长期的训练使得我本能地将小刀藏在了手中,而且我绝对自信,如果对方只是想对我不利的话,无论他手中是什么武器,我都可以让他无用武之地。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想我想像中那样,(其实我当时想像了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的脑子里仍旧是一片混乱)拍我的人不过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人,在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位女子,看起来也是刚从舞厅中出来的样子。
大概是我转身的速度太过惊人,或者是我的表情太过狠毒,那位男士到是被我吓得倒退了两步。 而当我转过身来看清了对方之后,也立刻发现我的失态,马上放松了下来,而且用一种极隐蔽的手法把手中的小刀收了回去。
我虽然面对了那个男子,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两三米,可当时天色很黑,而且又有雾,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刚才甲板上唯一的光源刚刚熄灭,我的眼睛没有一下子完全适应,所以我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他大概也看出了我并没有敌意,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虽然已经从惊吓中缓解过来了,但还是咽了一口口水才说道:「没有事。」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道:「有火么,哥们儿?」
他说的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我一听是「老乡」,更是放松了许多,忙道:「有埃」于是我掏出打火机,打了几下,都由于江风很大,把火吹灭了。所以我用一只手护住打火机,他也用双手围成一圈护住火苗。好不容易,火终于打着了,可是就当火焰燃着的时候,跳动的火苗映出了他的脸,我隐约觉得我好像见过这个人,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这时,他已经点好了烟,我也只好熄灭了打火机,眼前又由于光线骤然熄灭而不适应起来,他却在这时向我道谢,我由于正在想我是不是见过他而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支唔了一下,他也不再说什么,带着身后的那名女子往楼梯走去了。
我也只好收好打火机,继续扶着小许也向楼梯口走去,(小许还处在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真是不可理解)走着走着,我越想刚才的那人越觉得熟悉,走到楼梯口,我突然想到了那人是谁。
(后来事后我想,是不是我想不到那人是谁会好一些。)当我一想到那人是谁,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而后我不自觉的呻吟了一声,天!那人竟是我!
我当即用手扶住了楼梯的栏杆,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我说不定就会立刻栽下楼去。我大口地喘着气,可是依然无法平息心口的狂跳。
而这时我也渐渐想起来,在那个「我」身后站着的女生,从身影来判断,也正是小许!
这实在是太无法理解的事情了。我竟会给一个活生生的「我」点烟!这已经不是诡异这个词可以形容的了。我明显觉得我的大脑不够用的了,而且即使再给我几个大脑恐怕也无法得出任何结论。
所以我在稍稍平静下来一点之后,立即决定不再去想,无论如合,先回到舱中见到大家再说。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按说每个人对自己的相貌应该很是熟悉才是,若是见到自己的相貌也就应该能立即能认出来,可是我偏偏有个毛病,就是我在平时不喜欢照镜子。我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但就是很少照,所以对自己的「尊容」也就相对有些陌生。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刚一见到那个「我」时,只觉得他像某个人,而没有一下就想起是我的缘故。)(而我这次偶然碰到又一个「我」的经历,又使得我在以后卷入了另一个奇异的事件中。)我扶着小许走下楼梯,突然,我又一次本能地感到有问题发生。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景物似乎有些不对,但在我稍稍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我顿时觉得我如同置身于冰窖中一样。我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我牙齿打颤的声音,原因很简单: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依然是顶层!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刚刚从顶层下来,顶层是五层,三岁小孩都可以知道从五层下来绝对应该是四层!(我当时竟会费心研究这种问题,可见已经有些晕了)可是这里的物品,建筑却明明白白地显示这里是五层!我甚至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舞厅!
我不知道我又想了些什么,但我还是又扶起小许再顺着楼梯再下一层,心里似乎期盼会有点奇迹发生。
但当我又下了一层之后,我绝望的几乎要疯了,还是五层!
这次我不再向下走,我带着依然迷糊的小许又飞快的向上爬了两层,按我的预测我们至少应该回到原来的「五层」。但我又错了,头顶上的甲板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被困在了这个「永远的五层」中!
说实话,要不是小许在我身旁,我一再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至少要把小许带回去。我真说不定就要发疯了!
而我在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恐怖之后,手忙脚乱了一阵,我渐渐使自己平静了下来。我不断告诉自己这时只是恐惧是没有用的,于是我带着小许来到船栏旁和她一齐靠着船栏坐了下来,开始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我一点一点的把所发生的事情进行归纳,想找出其中的联系。首先,小许在鬼城给我买了一块「鬼表」,随后是在舞厅中我见到的那三对一模一样的男女,然后我就发现了我的表上出现了十三个数字,而那时正好进入了那第十三个小时,再往后就是我碰上了另一个活生生的我,(一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向四周又看了看,这时我才明白,无论碰上什么东西,碰上一个「自己」才是最可怕的!)最后,我被困在了这个「永远的五层」。
(别看我现在记述起来似乎很有条理,也十分简单,但在当时的环境条件下,我能从一片混乱的大脑中理出这些来,却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渐渐地,我开始有了一个头绪了,既然一切都是由买了这块表开始的,而且所有怪异的事件都是由进入这个「多出来的」十三点后才发生的,那么,我猜想,如果我能走出这个十三点,我也许就能和小许「回去」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立即看了看表,十三点五十五分,如果我猜想得正确的话,我只要再过五分钟,就可以结束这段恶梦了。可是这五分钟对我来说,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而我在这段时间里,也设想过这块表的来历和功能,例如我曾设想我们是通过这块表来到了另一个四度空间,但一方面这实在没有任何线索,另一方面我又急切地想能够「回去」,(我在那时简直不敢设想如果我回不去会怎样!)所以我没能得出任何结论。
突然,一直处在近乎昏睡状态的小许竟醒了过来,而且一醒过来就扭过头来对我道:「哎?老哥,我们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那时正全神贯注地想像那块表,小许这突然一叫,使得今晚本来就已超负荷运转的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好在刚才我已经受过数次惊吓了,在加上这一次也不算多。反而恢复镇定的时间要比刚才还短的多了。
我连忙转过头,冲小许撒了个慌:「哎?不是你说跳累了想出来吹吹风吗?」
「是吗?我好像没印象埃」
「你刚出来一会儿就睡了,还怎么叫也不醒。」
「是吗?」小许想了想,吐了下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可能吧。那咱们快点回去吧,我还有点困呢。」
说罢,小许拉起我的手,向楼梯走去。我这时才有机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表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表指示的时间是一点零一分,不仅表盘的一周又「恢复」成了十二个数字,连小鬼的表情也变了回来,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来到楼梯口,小许突然道:「你看,雾散了。」
我抬眼望去,果然那一层浓浓的雾已经不知何时散了,远处奉节城的灯光也依稀可见。
既然已经走出了那个奇异的「第十三个小时」,我们自然顺利地回到了舱中,小许到是在道过晚安后很快入睡了,但我看着睡着的阿飞等人,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我本想在细细琢磨一下那块表,但实在是太疲倦了,头一沾枕头,不一刻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似乎听见有人叫我,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推我,经历了昨晚的那几件事后,我全身的神经变得很是紧张,一见有人推我,我立刻坐了起来,正好看到正要拿一瓶矿泉水浇我的阿飞。
「哟,起了,快去洗漱,咱们到了。」阿飞见没能浇成我,略有遗憾的道。
「到哪儿了?」我由于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所以含含糊糊地随便问了一句。
但我没想到我听到的却是我认为最荒谬的答案。
阿飞道:「丰都鬼城埃」
我在第一时间以为我听错了,连忙再问:「哪儿?」
「丰都,鬼城埃你怎么了?犯什么病了?」
我半秒钟都没有犹豫,立即跳下床,由于我的动作太过着急,使得阿飞看我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兔子或青蛙什么的。
而我却无心注意阿飞的表情,一下子冲到门口,差点撞上洗漱刚回来的小许,我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我们从奉节又开回来了吗?」
小许一听我的话,一脸的疑惑,道「什么呀,老哥,我们才到丰都啊,奉节要今天晚上才能到埃」我想我当时的面部表情一定是十分骇人,以至小许的声音都有些变:「哥,你没事吧。」
我含糊了一句没事,便冲出门,来到船栏边。眺望对岸,晴空万里下正是我在不知是什么时候去过的丰都鬼城!(我之所以说我不之什么时候去过,是因为我当时无法确定我那时是在梦里还是我前一天是在梦里。)我当时心中的疑惑当真是无以复加,而这时,阿飞和小许都来到我面前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又抬腕看了看表,那块「鬼表」仍在走动,但表盘上的小鬼却不见了!两只手也变成了普通形状的指针,表盘一圈的数字清楚的刻着一至十二。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清楚的知道我不仅现在十分清醒,而且昨天包括昨晚也一样清醒(手腕上来历莫名的表也同样说明了这一点)。可是为什么仅仅我一个人将会游历两遍丰都呢?这可以说是我所遇到过的事件中最诡异的一件了,可是它却完全没有结果。(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在后来的一桩神秘事件中,我竟然解开了这块鬼表之迷,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我马上对小许和阿飞解释道:「没事,睡迷糊了。」
我和她们解释了半天,总算没再出什么事,我也回到了舱中,又想了想这两天发生的事,(要不是我对灵异事件有些研究,又有过一些不平凡的经历,单单是今早的变化就足已使我发疯。)似乎有一些想法,但我无论如何也得不出任何结论,于是我最后决定先不去想它,也暂时不去告诉别人,因为这件事的疑点太多了,我准备等回去后再慢慢细想。不过我却对我是不是会第三遍到这里有些担心,但那只是一点点而已,因为那块表已经应该不能再称为「鬼表」了。
我最后又不禁看了一眼那块表,那仅仅是一块普通之至的电子表,而谁又能想到它曾给我带来了那样一段的经历呢?谁又知道它将要带给我什么呢?我不禁对它笑了笑,那笑容竟有些像那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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